公元2075年5月15日夜,sca(the shanghai operation alliance)军人柯乐蜷缩在金属组成的废墟之中,她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很惨的那种。
火焰已经蔓延到了腿部,烈焰无情地灼烧着空气中失去皮肤保护的肌肉,蛋白质烧焦的臭味充斥着整个封闭的空间。
如果驾驶舱的消防系统依然完好,则可以在瞬间发现火情并依据情况喷射合适的灭火剂,一点火星子都别想产生,但是现在那个系统被“带走”了,在管线的连带下和几乎一半的驾驶舱一起被“带走”了。将动力管设置在驾驶舱周围的布局终于引发了问题。
时间得回到naa(north atntic ilitary alliance)完全占领新华沙市的20小时前。为了应对sca部队必将到来的反击,naa工程部队以惊人的速度修复了城市外围的防御轨道。
同时,运输机队在没有制空权的情况下将共计60门磁轨炮从美洲大陆带了过来并且完成了部署——这一刻起sca的反攻注定要付出更多的代价。
新华沙市外围被划分为一个又一个的防区,防御轨道上的轮式平台赋予了臃肿的磁轨炮绝佳的机动性,借助同步轨道卫星、布满整个战场的无人机和高精度传感器来攻击高价值目标,可谓是固若金汤,滴水不漏。
这是真正字面意思上可以拦截蚊子的识别与防御系统。
超过四十兆焦耳的能量使质量不足十千克的炮弹成为了这片战场上最具杀伤力的动能武器。
哪怕是sca在攻防螺旋中以毫不讲理的装甲防御力而著称的四代特种机甲“t14a”也无法承受其一击。
在磁轨炮面前,似乎任何形式的装甲都不过是有着厚度差异的纸张罢了,更不用说柯乐所驾驶的没有配置主动防御系统且性能平庸的三代陆军制式机甲“米莎”了。
早在柯乐登上高地,正式暴露在磁轨炮的射界中前她就已经被锁定。naa的防御系统就从浩如烟海的战场数据中识别出了柯乐机甲上经过加密的身份标识和通讯信号。这种程度的末端加密和电子对抗没能阻止识别系统超过半秒。
系统确认了柯乐sca北亚联合战区陆军第二合成旅合成三营下辖机步连第九机步班班长的身份,后将其划分为了高价值目标——击杀她能让sca在这片防区的进攻因为缺乏组织性而暂时受挫。
甚至无需向忙得焦头烂额的武器操纵官申请,系统自行调用了一门状况良好、弹药充沛,编号rg-36的磁轨炮来狙击柯乐,顺带为这片战场上喧闹不绝的炮火奏鸣中添加了一份短促到无人在意的鸣音。
“长钉”在柯乐行动的同时发射而出——两方的士兵习惯这样称呼磁轨炮的箭型炮弹。它飞过了数公里的反机甲堑壕和燃烧中的废墟,轨迹在计算机完美的计算下分毫不差,代表死亡的连线不差累黍地如同命中注定一般连接了另一端的柯乐,柯乐就这样迎头撞上了炮弹。
这发攻击精准无误地命中了机甲较为脆弱的腹部,也是驾驶舱的正下方,穿透了外挂的反应装甲与陶瓷防护板并一举瘫痪了消防系统和动力系统。
机甲的身体连同主轴被贯穿打断,在一阵明显的停滞后分崩离析,从被掏空的腹部形成了一场由金属合成材料组成的雨幕,旋转着飞散出去嵌入机甲身后的泥地里。
等柯乐从脑震荡中清醒过来时她已经连人带机甲飞出去了数十米,就像被一个巨人抓住双腿当作棒子朝地上狠抡一样。柯乐铲平了一片树丛和土丘后重重地砸在一块较软的低洼地里——这是一个刚刚被工兵填上的堑壕。
能存活下来是不可思议的,ana的电磁炮受限于电力技术完成一次加速大约需要一分钟,虽然攻击频率低,但每次攻击都战果喜人,每分钟都有sca的机甲在电磁炮的攻击下当场机毁人亡。而柯乐,却暂时活了下来。
机甲的下半部分已经解体,立柱竭尽全力支撑住了驾驶舱的大部分空间,除了踏板附近……
此时此刻,柯乐的双腿被扭曲的合金支架卷作血肉模糊的一团,就像铁色的猪笼草抓住了一只肥大多汁的昆虫。出乎柯乐意料的是腿部的伤势比起断掉的胸肋骨反而没有想象的那么疼。
只需要简单动动脑子就想到了原因,柯乐有预感自己的身高恐怕已经削去了至少四十厘米。
橙焰熊熊,燃料仓中的氢气仍在泄漏,随时都会到达爆炸极限,而损毁的系统让柯乐也无法关闭气阀。通讯因为干扰极不通畅,扰人的白噪声理所当然是敌方电子部队的杰作。一切的一切都如同一只巨大的手,一步步将柯乐推向代表死亡的无底深渊。
失血还在继续,大脑得不到足够的氧气供应而越发昏沉,腿部的痛感已经悄然转变为麻木和虚无,好像双腿已经不存在似的——虽然它们确实不存在了,除非有医生能将那摊和支架相互交错的肉块算作是腿,并且拼接回来。
座椅侧面的配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