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茶店没有客人,甜品也是现成的,所以几乎没怎么等,东西就上了桌。
两块黑森林被摆在两人面前,无论是外形还是材质,都显得有些低廉。
季英哲拿起一边的塑料餐叉挖了一小块送进嘴里,表情是一贯的温和,让人琢磨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连岑见状,解释道:“这是我们学院餐饮管理班同学在西点课上做的,因为都是一些练手的产品,所以价格都不贵。你就别吃了,出校门以后我给你买更好的。”
季英哲用小叉子拨弄了蛋糕一下,说:“味道不错。”
见连岑十分自然的吞了一小块奶油,他便问道:“你经常在这里吃东西吗?”
“嗯。”连岑没有故意遮掩,如实道:“这里奶茶贵,但是甜品便宜,五块钱一份,所以我嘴馋的时候就会过来。我刚上大一的时候,室友们想尽快拉近关系,天天约着去蛋糕店买点心,我跟着去了一次,那一次就花光了我三天的饭钱,后来就不跟着她们去了。”
她簪发总是不牢,现在头发又松散开来,垂落在她胸前,连岑一边束发,一边说:“但我确实很喜欢那天的甜品,所以发现这里以后,就经常过来。而且我就在旁
边的超市打工,很方便。”
季英哲没有答话,又挖了一块蛋糕出来,这一次他细细品味着,随后赞扬道:“味道真的不错。”
“不用照顾我的自尊心,我知道不好吃。”连岑满脸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味道有些寡淡,又在冰箱里放了一段时间,软趴趴的,一点口感都没有,毕竟是学生练手的产品,能好到哪去?”
季英哲不与她争论,说起别的:“我母亲很擅长做甜品,可惜家里没有女孩,她做好的甜品都没人欣赏。我想她一定很喜欢你,之后有假期的话,可以去西川玩一玩,我可以带你见一见她,让你尝尝她的手艺。”
“好啊,如果我有空的话。”
她头也没抬,便一口答应下来,不知是爽朗还是一种委婉的托词。
季英哲又拿起手边的奶茶喝了一口,如他想象中那般甜腻,像是什么低劣的粉包冲泡起来的饮品,丝毫不叫人感到回味。
就这样的东西,她都舍不得买。
“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啊,”连岑等了许久,都没等到他开口,便主动问道:“感觉你从刚刚开始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嗯,我要离开a市了。”他无奈一笑:“本来忙
完之后,还想着偷偷懒的,没想到嘲风找了过来,这下不能装作自己还在忙了。”
连岑十分意外的抬起头,惊呼一声:“这么快!”
她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动作僵硬的坐了回去:“那、那你怎么没有和龙嘲风一起走啊?”
“他走的匆忙,我还得跟你告别,而且……”他眉头轻锁,眼尾一抹红色似乎也加重了:“那个苏海如果真的对你有什么不轨之心,只要你联系我,我会立马回来。”
连岑一愣,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对哦,你走了以后苏海一定会见缝插针来找我的,勉强也算个好消息?”
“连岑。”他叫着她的名字,眼神幽暗,温柔的语气下暗藏着某种威胁:“想让我走?”
“这又不是我想不想就能控制的。”连岑又挖起一大勺蛋糕放进嘴里,含含混混说:“至于苏海,你就更加不用担心了,如果不是想查清楚于晓的事,我才不会搭理他。”
“他身上毕竟有古怪,你要小心。”想了想,季英哲垂眼问道:“我走以后,你打算怎么跟苏海说?”
“就说分手了呗,我被甩了,说的越可怜越好。”连岑眉眼弯弯冲他讨好的笑了一下:“牺牲一下你
的声誉,但能为一个少女换来真相大白的机会,季先生高风亮节,一定不会介意吧?”
“我介意。”季英哲说,那语气与往常并无不同,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短短三个字背后,是他心里的惊涛骇浪。
纵使是假的,从一开始就是假的,他也不希望成为伤害连岑的那个人,而这种情绪在他的人生里从未有过。
可她大大咧咧,根本察觉不到他的用心。
半晌,也只能是他叹气妥协:“不要说分手,说我出差吧,以防万一。”
“不会有什么万一,他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嘛。”女孩一如既往的自信,得意的扬起眉毛:“我打架也很厉害的!谁敢欺负我,我就直接欺负回去,从来不吃亏。”
但当她撞见季英哲带着心疼情绪的眼神,忽然觉得不自在,摸了摸鼻子说:“还好啦,其实也没有多少人欺负我,我很聪明的,每次都擒贼先擒王,把最厉害的教训一顿以后,就没人敢欺负我了。”
她小学是在老凤村的乡村学校,一起上课的都是一些留守儿童,自然谈不到欺负。
那对收养她的老夫妻去世时,也赶上她小升初,连立群就把她接到了城里,却也没怎么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