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君逸瞧出她对这个话题有些抵触,以为还是两人相识不久的缘故,便没有继续追问。
他也想起了前世种种,眸底闪过几分晦暗难明。
他们之间发生的很多事,都不是一句对错能分辨清楚的。
好在,现在一切都没有发生,他有机会重新来过。
这日清晨,祁君逸还是在宁安宫用过早膳才离开。
姜翎月一路送到宫门口,深深屈膝,“恭送陛下。”
祁君逸垂眸看她一眼,低低嗯了声,道:“回去歇着吧。”
说罢,他大步流星下了宫殿台阶。
刘榕等一众宫人在外候着,见他出来躬身小跑着跟在他后头,在姜翎月的恭送下走出宫殿。
直到御驾走远,她才被锦书扶着缓缓站直身体。
她从不知道,带着秘密同跟这人相处心神竟然会如此紧绷。
偏偏还不能叫他看出来。
另一边,祁君逸上了御辇后,对着一旁的刘榕吩咐道:“传陈太医。”
刘榕躬身应诺。
心中却有些一惊,陈太医这才刚刚走,为的什么事,竟然又要将人唤来吗?
可天子的语气淡然,丝毫听不出端倪。
半个时辰后,广安殿。
去而复返的陈太医被细细问了一遍后,面色愁苦。
“老臣学艺不精,从未见过婉仪娘娘这样的脉象,像是中毒,可说是中毒又不完全像……许是老臣弄错了……”
“朕知道了,”祁君逸轻轻抬手,道,“你退下罢。”
陈太医如蒙大赦,退了出去,只剩一旁伺候茶水的刘榕独自在殿内,满心震惊。
婉仪娘娘才入宫多久,这就被人暗算了吗?
偌大的书房内,陷入了极度的死寂,御座上的天子不知在想什么,面沉如水,一声不吭。
刘榕努力龟缩着自己的存在感,心里将姜翎月的重要性又拔高了一大截。
能叫他们家陛下放着政务不处理,久久失神的人……在这后宫,必定不可能仅仅只是昙花一现。
片刻后,祁君逸道:“宣谢默觐见。”
谢默是御龙卫首领,是皇帝的眼睛,也是皇帝手中最锋利的刀。
但凡是皇帝主动用上御龙卫的事,都不会是小事。
刘榕脊背发寒,领命告退。
广安殿发生的一切,无人知晓。
但宁安宫一早请太医的事,却是传遍后宫。
新入宫的妃嫔得了几日宠,飘的找不着地作妖的事儿不罕见,但皇帝愿意顺着对方的心意纵容下去,就不得不叫人多想了。
尤其是他们这位陛下还是看似温和宽厚,实则冷心冷肺的性子,就更是稀奇。
…………
韶光宫。
昨日皇帝发话取消了请安的事儿,今日偌大的宫殿就显的有些空空荡荡。
只有赵美人等几个攀附惠妃的低位妃嫔依旧勤勤恳恳的来点卯。
太医院看诊的案脉摆在桌上,连带着帝王开口令宁安宫单独设立小厨房的吩咐也尽数传到。
殿内气氛此刻有些诡异的沉默。
赵美人抚着还未显怀的肚子,面上带着几分复杂,率先开口,“陛下这般眷顾,真是叫人艳羡。”
他们这个陛下啊,就像开在悬崖上的雪莲,神秘尊贵、生性淡漠、不近人情。
竟然也会有为了一个女人屡屡破例的时候。
惠妃何尝不震动,比起初入宫的赵美人,她在东宫时就陪在祁君逸身边更早,对他更为了解,从未见过他对哪个女人侧目。
她端着茶盏手都隐隐在发颤。
夫君冷淡些不要紧,对大家都一样就行。
可……
下首坐着的几位妃嫔面上神情也都不好看。
惠妃抿了口茶,压下心头的烦乱,目光落到赵美人肚子上,心神一定,道:“你肚子里的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艳羡旁人做什么。”
赵美人抚摸小腹的手微微一顿,微微颔首露出柔顺之色,“娘娘说的是。”
“要说遭人艳羡,宸婉仪定然比不过你,”惠妃淡淡道:“你眼下最要紧的是安心养胎,这宫里啊,宠爱只是一时的,等过个几年再看,她的宠爱已无,而你有孩子才算有了依靠。”
赵美人低低应是,“臣妾省得的。”
另外一边的吴才人笑道:“是了,跟她计较什么,她再得宠,你也是不一样的,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陛下二十有三膝下无一子半女,便是前朝大臣们都翘首以盼。”
“本宫会尽全力护着你,叫你们母子平安,”惠妃适时道:“只是你也莫要多思忧虑,影响腹中皇嗣。”
“娘娘大恩,臣妾谨记于心,”赵美人眼眸泛泪,感动不已,又有些迟疑道:“只是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