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时间下午一点十三分，顾萧和灵瑶终于登上了北十二楼。
被前面十一层楼折磨疲惫的游客们，看见十二楼的标识，眼底霎时间被灌入光，像打了一针回血兴奋剂似的，猛地扔下手中的登山棍冲了上去。
张开双手，开阔的视线俯瞰震撼的风景，整座长城都在他们脚下。
顾萧也和灵瑶冲了上去，更准确的说，是顾萧拉着灵瑶的手腕冲了上去，站定之后很快松开。
然后面朝高耸的山和其他人一样张开双手，脚踩弯弯曲曲像一条长河的城，迎面是微凉吹得人头脑清明舒爽的风，人在这样宏大壮丽的景色里变得渺小。
顾萧张开的手没有放下来，就这么睁开眼睛偏头看她。
果然，和他猜得差不多，她没有和他们一样张开双手，只是站在那里，阖上眼皮，任由风拍着她的脸。
侧脸轮廓清冷而疏离。
他就这么目光放肆的盯着她。
目光如有实质的落在她脸上的十几秒后，她睁开了眼睛，掀起眼皮看他。
没有说话，因为眼睛已经替她说了，“干什么”三个字写在她的眼睛里。
顾萧此时帽子，口罩全都摘了，他无所谓是否会被人拍到，也不管会不会上什么热搜，他只是想在此刻。
在这人生中值得纪念的此刻，没有任何伪装的，面对面的看着她。
他视线细细的在她脸上描了许久，直到灵瑶要再次闭上眼。
他才歪头看向灵瑶，咧嘴一笑，漆黑的瞳眸熠熠生辉，浓墨重彩到连他身后的山川都失色。
声线里也带着笑：“小1老师，你装够了吗？”
他小小老师，也不是吃素的。
都登上了山顶，哪有不拍照的，顾萧扯着灵瑶拍了不少照片，翻着相册检查的时候，顾萧想到什么，又拿着手机去找了一位同样在旁边拍照的游客。
灵瑶只见他和对方说了什么，便将手机递给对方，然后朝她小跑过来。
“刚刚看了，我们好像没有拍过全景合照，现在来一张吧。”
他说完后看着灵瑶，确定灵瑶点头后站到她身边。
帮他们拍照的游客是个中年阿姨，举着手机指挥。
阿姨大概是川蜀那边的人，带着点口音：“妹儿笑一下，莫害臊嘛，男生靠近一点涩，男娃娃家的，还害臊不是嘛。”
顾萧朝灵瑶走近一步，靠近灵瑶的那只手松了紧，紧了松。
灵瑶看了一眼镜头，刚想抬手牵住他。
没想到小小老师行动力倒是挺强，在她耳边说了句“拍照抱一下。”便抬手将圈住了她的肩膀，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化为负数。
举着手机的阿姨笑靥如花，连连点头：“诶诶，这就对咯。”
咔嚓一声，时间在手机里定格。
照片里，一对宛如璧人的男女紧靠在一起，一黑一白，男生微微俯身歪头靠近女生，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女生脸上没什么表情，眼底却很温和。
而男生圈着女生手臂的手指，伸出两根，在女生肩膀上比了个耶。
晃眼一看，像是女生冷脸比了个耶一般。
阿姨将手机还给顾萧，还不忘称赞顾萧和灵瑶长得真是一个俊，一个乖。
顾萧怕灵瑶听不懂，给她解释：“在南边有的地方，乖就是漂亮的意思。”
“你怎么知道？”
“我之前拍过一部背景在南边的戏，当然知道了。”
顾萧拿着手机，将照片细细的放大观看，哼哼着回答灵瑶。
旁边有一对年轻的少年少女从他们身边路过，其中有个女生，目光在顾萧身上转了好一会。
像做坏事被抓到之前都会有莫名的直觉一样，顾萧连忙背过身，想在衣服口袋里找口罩戴上，终究还是没有来得及。
女生已经哒哒哒的跑到了顾萧身边，既胆怯又鼓起勇气的嗫嚅着开口。
“你好，请问是顾萧，顾影帝吗？”
顾萧见躲不过，干脆不带口罩了，回过神面对女生的同时，食指在嘴上比了一下，示意她不要声张。
女生捂着嘴，但惊喜和激动还是从眼睛里泄了出来，点头如捣蒜。
顾萧和女生合照又签名完，连忙带上了口罩，回头找人时却发现刚刚还在这里的人不见了。
他心脏蓦的一紧，连忙环顾四周搜寻那道白色身影。
好在，很快他就捕捉到了那一抹白，竟然是在旁边小贩那买烤红薯。
顾萧干脆在一边蹲着等她，想到什么，拿出手机来，给陈远发了条消息。
【嘻嘻。】
【？笑毛，嘻嘻啥呢？】
【嘻嘻，嘻嘻。】
【？又犯病了祖宗？】
【你说有什么办法能让她下去的时候牵着我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