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碰上方案调整,明天开会又要用,平时不会这么晚。”
陈清也说着拿起梳子,对镜时想起什么深夜不梳头的诡异说法,还是认怂放下。其实关于工作,她并不想和阮舒池说太多。
大概是以前就没有什么规划,阿婆说报新大,不管被什么专业录取她就报了新大。
成为阮舒池的校友,圆满阿婆的期待,专业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反正工作以后都会变得如出一辙的痛苦。
她也不例外。
临时加班是不错,可更主要的原因是,她的leader离职,岗位空缺出来,几个年龄相当的年轻人都在动这个心思。
挟项目以搏晋升,反正大家起跑线大差不差,除非空降新领导,补位的就是他们其中之一。
不过她不打算和阮舒池说,其一结局未定,她不喜欢做半路开香槟的事。其二,阮舒池自己还担着学业压力,没道理一直分享糟心事让彼此都更糟心。
“是吗?”
陈清也粉饰太平的语调听来太过疲惫,阮舒池又怎么会不懂陈清也报喜不报忧的性子。
“只是,…有点累,好累。”陈清也拔下插头,侧身坐上床沿,头一仰倒在床上,脸侧是柔软的床上用品,她阖眸把脑袋埋进去蹭了蹭,发出一声长叹。
大概怕阮舒池担心又赶紧补充:“没事,最近跟项目太忙了,整个人有点疲,等这段时间过去就好了。”
“明天不就是平安夜了吗,我先许愿圣诞老人让我不要加班,送我一顿圣诞大餐好了。”
阮舒池在电话那头轻笑:“平安夜许的愿望要圣诞才能实现,你的愿望有时差啊。”
陈清也哼哼两声:“都说了我过的美国时间。”
“美国时间的圣诞明明更晚。”
“我不听!”
“行了陈有理,快睡吧。新海好像又降温了,你别省,空调记得开。”
陈清也裹上被子,脑袋一沾床睡意骤然来袭,显得说话都有些囫囵:“电费太贵。没事的,上床就不冷了。”
“我给你报销。你体质也不好,又怕冷,要是着凉生病我可能得报得更多。”
“真的假的?这么好?”陈清也闭上了眼睛,靠一些意志力勉强作答。
“真的。不跟你说了,快睡吧。”阮舒池特意轻了音量,“小也,晚安。”
……
一夜沉眠,第二天陈清也差点没迟到。
昨晚电话后半程昏昏欲睡,阮舒池什么时候挂的电话她都不知道,自然也忘了给手机充电。要不是生物钟关键时刻救她一命,今天迟到就不单单是扣全勤的事了。
开了一天车轱辘的会,总监的想法要求加了删删了加,陈清也做完最终方案发出定稿邮件时已经过了十点。她望着电脑长长舒了口气,郁结在心口说不清的东西却并没有因此消散。
隔壁办公区还灯火通明,键盘敲击声不停,陈清也这儿倒是只剩她一人。她靠进转椅靠背,僵硬的脖子枕着护颈靠垫,仰头望向天花板。
神思游离说不清在想什么,那是一种持续很久脑袋空空,被工作Push被动前进的状态。
工作,生活。
每天两眼一睁就要上班,24小时待机。方案没过担心方案,方案落地担心执行,似乎整个人只是为了工作而生,她也变得不再像她。
说实话,如果不是为了可观的收入,她真不喜欢这种没有自己空间的生活。
陈清也工位靠窗,被一扭头就能瞧见窗外新海CBD的繁华。此时高层办公楼整扇的落地窗映着不远处商场巨大的圣诞树,星星点点的光又投射在窗户玻璃上。
她注目看着从地库驶进车道的车流,一辆一辆看得人头疼,然后再凭空生出困意来。
关灯关电脑回家!
明天虽然是周末但还得随时stand by,谁知道那个倒霉总监莫名其妙又抽什么疯。
陈清也走在只亮着应急灯的走廊,掐指一算现在慕尼黑应该是下午三点多,便给阮舒池发了张商场圣诞树的照片,权当做日常骚扰。
〔陈清也〕:分享图片。
〔陈清也〕:在?看看慕尼黑的圣诞树?
阮舒池没回,应该在忙,符合她对德国留子的一般刻板印象。
陈清也习惯了阮舒池的轮回,戴上耳机把手机收进大衣口袋,乘坐电梯下楼。
入夜后气温更低,尤其是高层办公楼门口凛冽的风,不论是谁都得给上两巴掌。
陈清也刚从空调房出来,不适应温差,等车的一会儿被冻得直哆嗦,好不容易控制住清水鼻涕,再一低头却发现被网约车司机取消了订单。
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她裹紧羊绒围巾,看着前方排队20人的打车页面,毅然取消排队,不给自己找不痛快。
走路回家吧,反正不算太远,尤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