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有意思!潘秀才,你供奉曹宝,是因为他很讲义气,帮朋友逃脱了追杀;还是因为他做了五路财神,能保佑你升官发财?”
潘仲瑛的脸贴在地上,艰难道:“曹宝助武王伐纣,誓死不退,此乃贤臣。”
孟宪摇头叹道:“曹宝是画中的人物,他需要吃饭吗?需要赡养老人妻女吗?不需要。所以他可以当个潇洒的神仙英雄!”
潘仲瑛闷声不语。
孟宪抚摸着脸上的鞭痕,叹道:“什么乾坤、什么朝局,那都是大人物的事。他们哄着你这样的马前卒出来送死,自己却舒舒服服地躲在暗处,这算什么大义?唉,我再问你一次:指使你们的人,是不是陈毓川。”
潘仲瑛道:“你再问一百遍、一千遍,我的答案都一样:没有人指使我。”
孟宪无奈地站起来,沉痛道:“为什么非要逼我呢?兄弟我也是人呐!咱们出来办差,只想痛痛快快把差事了了,回家吃两口茶饭,明日安安定定地见上峰。”
见潘仲瑛依旧不做言语,孟宪杵着刀,无可奈何:
“行吧!老子换个法子劝你。”
话音甫落,潘仲瑛三岁的女儿被踹倒在地!她拼命地忍住眼泪,但是紧接着,一把刀贴住了她的耳后根,小姑娘终究哭出了声音:
“呜呜呜!不要割我的耳朵!”
孟宪一脸委屈:“唉,能咋办呢?不听话的人,耳朵又留来何用?”
“孟宪,别动我女儿!”潘仲瑛呲目欲裂,拼命拱起脊背。
妻子也挣扎起来,她声音嘶哑得像破锣,沉闷又刺耳:“你要示威,拿我示威便是!动一个三岁小孩算什么好汉?!”
孟宪并不理他们。
他蹲在小女孩的面前,替她擦了把眼泪:“女代父过,不切你就得切你的妹妹了。好孩子,告诉叔叔:你喜欢左边的耳朵,还是右边的?”
小女孩哭得发抖,断断续续道:“别……别切妹妹……左、左耳……不…还是右……”
孟宪搓了搓指头上的泪水,怜惜道:“那就两只都切吧。”
校尉手起刀落,凛凛白光一闪!
就在这时!
只听得弓弦作响!
一道凌厉的箭矢飕地穿过窗纸,猝地穿过校尉的手!竟把他的手腕死死地钉在墙上!
紧接着,窗外又破出一箭,劲如流星,直追孟宪的后心窝!
此人竟能听声辨位!
孟宪横刀一拨,便将箭矢滴溜溜地拨落在地,但虎口也被震得隐隐发麻。
另外三个锦衣卫肃然警惕,各自贴墙隐蔽。孟宪高声道:“外面的!有本事进来让老子好好教训你!”
只听一个女孩笑嘻嘻道:
“不行哦,你长得太丑了,我怕伤眼睛。”
“你又看不到,怎知道老子是俊是丑?”
孟宪使了个手势,指了指窗户的方向。两个最得力的校尉颔首,悄然地打开后门准备绕上前。
“能对孩童下手的东西,必然很丑。”这次回答的却是一个少年!
两个校尉一惊!
他们一个是刀客,另一个是剑客,都是有功夫的机警人,竟全然没听见门外的动静!
只见后院中,一个劲瘦高岸的身影已等候多时。
他面覆黑巾,左手绰剑,那把温款的嗓音带着一点儿羞涩:
“今天出门太急,我还未沐浴……这样杀你们,真是不太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