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看到高大隽秀的挺拔身影。
褚音正打算扬声喊他,綦连朔似有所感已经偏头看了过来。
“怎么那么慢。”他主动大步朝她走来,“我想去寻你,又怕你朝这儿赶过来再和我走岔,没敢离开,一直等在这儿。”
他一向不慌不忙不紧不慢的。
褚音还是头次在他脸上看到这般着急的模样。
“救人耽搁了一会。”她说着,边跟着他走,边把今天的事情大致和他讲了。
綦连朔离开张家的时间比较早,顺道定了客栈。因是顺道,那地儿恰在城门通往张家的路上,距离这里还有点距离。这里虽然没有卖普通物品的店铺,没办法置办礼物,但,客栈还是有的。不然进入城里的外乡人无法安置。
“早知如此,我不如把客栈定在城西。”綦连朔看了眼天空说道。
“这又怪不得你,是我耽搁的时间有点久。”褚音宽慰他,“何况无论定在西边还是东边,都得在这儿汇合,都一样。”
说着话的功夫,她忍不住四顾望去。
很想找到那名中年妇人,毕竟有了对方的提醒,她才会想到送礼物给刘府小外孙的。虽对方是无意间提醒了她,但她还是想着力所能及地谢谢对方。可惜四周没有见到对方身影。
现在时间不合适,只能明日再看看能否遇到对方。
褚音跟着綦连朔朝客栈方向赶路。
每走几米,天色就会更暗一点。等到停在客栈门前时,已经几乎全黑。唯有丁点光亮透过黑色灯笼,略照着门前的方寸之地。“怎么才来。”拍门后,店小二应声而来,抱怨着把门打开一条缝隙,“差点就把门从里面上栓了。我不提醒过你早一点么。”他的衣裳和刘家做粗活的仆从有点像,同样颜色同样是布衣,只不过他的干干净净,而刘府粗使仆从的身上沾了许多泥土。“还有晚膳吗?”綦连朔问着,顺手帮店小二把门从里面插上。
店小二几乎没有瞳仁只有眼白的眼睛朝上翻去,表达着自己的不屑情绪,“你不知道?咱们这儿别家都没有吃食。想吃东西,只能在张家和刘家吃流水席。”褚音摸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
店小二双手合十,目光虔诚朝天拜了拜:“感谢两位大善人,招待城里城外的人,让我们都有饭吃。”綦连朔微笑,“那么,刘员外和张县令岂不每天都要摆流水席?他们两家,难道天天都有喜事?”店小二有片刻哽住。而后道:"大善人们行事自有他们的章法。喜事嘛,多摆几天宴席也是可以的。"
非常浑水摸鱼而又百搭的一个答案。
綦连朔不搭理他了,带着褚音往房间去。因为是夫妻,店里给他们安排的是同一间屋,偌大的屋里只一张床。
“我定了上房。”綦连朔开门后让褚音先进,关上房门时再添了句解释:“原本想定两间房,无奈这里客房紧张,他们只肯给一间。”褚音对此无所谓,嗯声道:"辛苦你了,忙里忙外的。"
綦连朔便笑:“这没什么。”简单洗漱后该睡下了。可就一张床,怎么睡成了问题。
而且这儿像是深秋的季节,天气寒凉,地面更是冰冷刺骨。褚音正犹豫着。
綦连朔已经自觉地从储物法器取出铺盖铺到了地上,动作极其自然。
他的东西都是应非峰准备的,上好锦缎边缘有云纹刺绣,在昏暗的屋中泛出隐隐的银光,低调的华丽。
褚音默默看着,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如果不是为了帮她,他本应该在应非峰上悠悠闲闲过舒坦日子,何苦来这个地方折腾。褚音有些歉然:“要不,你睡床?”綦连朔闻言动作一顿。
他忽地侧头望过来,莞尔,“怎么?打算和我同床共枕?既然你诚心相邀,那,倒也不是不可以。”
竟是长腿一迈,抱起被子举步作势要往床边走来。
褚音哽住。
后一句“我睡地板”就这么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她顾不上取出总宗门给的铺盖铺好了,直接麻溜地躺上床,斜七斜八地扭着身子张开四肢霸占了整张床,把决然的后背留给几尺外的臭家伙。您老就好好的在地上搁着吧。
这是您老应得的。
门外传来店小二的催促声:“客官尽快熄灯。巡视的官爷若是见到店里大半夜还点灯,恐会破门把客官带走。”綦连朔应了一声,语调隐带笑意:“自己说的,立刻就后悔了?也不知是谁邀请我上来的。”褚音决定装作没听见。
吹熄蜡烛后,屋里陷入深浓黑暗。外面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夜空沉沉的逼近大地,整个城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暗色。
褚音发现,上次在寺里还能夜视,这次却不能。
许是因为这里一点可以借用的光亮都没有的缘故。她的夜视,是借住四周微弱的光源可以看到比常人更广的范围,也看得更清楚。
可一点光亮都没的情况下,就真看不到了。
不过,彼此间看不见,刚才的那点小尴尬小矛盾便烟消云散。褚音主动说起今日在刘员外家的所见所闻。
她正想问綦连朔今日在张家经历了什么,綦连朔却忽然道:“你还没吃饭?”这话题来得太过突兀,褚音愣了下才说“是”,又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