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会拿过奖,但打架从来只有她揍人的份,何曾被危险逼迫过?她见到这幕,下意识后退,可她忘了,她走在田垄上,后面不是地,而是坡。童巧玉脚下一下子踩空,整个人向后摔去。几乎同时,苏真从麦田里钻出,朝着她扑了过去。不知是不是在妙严宫修行了三天的缘故,苏真的耐力与体力都得到了明显提升,这番声东击西闪转腾挪的戏码,以他过去的能力,根本无法做到。一瞬间,他竟有种港片男主演附身的错觉。这大大增添了苏真的信心!童巧玉摔得七荤八素,她来不及起身,扑来的苏真就已坐在了她的腰上,将她整个人死死按在地上,童巧玉的脑袋却被头盔狠撞了几下后抵住,歪斜的嘴唇被迫和潮湿的土壤紧挨在一起。“呜呜……”这个无恶不作的女魔头发出了哀求般的声音。南塘这样的偏远小镇,地痞无赖之间的械斗常有发生,闹出人命也不少见,苏真虽从未参与,却也耳濡目染。此时此刻,他掐住童巧玉脖子时,残忍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接连不断地浮现,令他浑身的血液都烧了起来,童巧玉的哀叫丝毫没有令他动摇,他知道,如果他不够狠辣,此刻被肆意欺辱,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就是邵晓晓了。邵晓晓文静善良,什么错事也没做,这对她而言根本就是无妄之灾。苏真将失去了抵抗之力的童巧玉拽了起来。冉小红的灯光恰好打了过来,将童巧玉狼狈不堪的样子照得清清楚楚,所有人都瞧见了。其他人也慌了,暂时顾不上找邵晓晓,纷纷朝这边聚拢过来。“你们老大的女人我带走了!”苏真对他们挑衅似地挥了挥手,然后直接将童巧玉横抱起来,再次冲到了麦田里。“你要带我去哪里?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咳咳……”“苏真,我认识你!你快放我下来,否则你死定了,陆明涛会弄死你的!”“我在和你说话,你——呃啊——”她的喉咙又被掐住了,窒息感瞬间涌来,几乎要将她撞晕过去。“闭嘴。”苏真低吼一声。车灯恰好照过来,还想咒骂的童巧玉瞪大了眼睛,看见了苏真的脸,那是一张苍白冷漠到不像人类的脸,他明明被后面的人追杀着,却看不出一丝惧怕,于是,这份惧怕转移到了她的心里。恐惧气球般在她心中吹胀,苏真的面颊在这一刻被她的大脑渲染成了魔鬼,不敢再吐露出半个字。麦田旁边通常会有排水的渠道,渠道那头连着的蓄水的土坑池塘,那是河水的中转站。苏真本想把童巧玉扔河里,但他也没有足够的力气了,他抱着她爬上土坑,等了等,等到冉小红的灯光打过来后,才当着所有人的面,将童巧玉抛到了池塘里去。怒吼,喊叫,呼救——一系列的声音同时爆发,苏真置若罔闻,他坐在土坡的高处,顺着斜坡直接滑到了另一头的麦田,再度遁藏无踪。池塘水不深,很难淹死人,童巧玉吓破了胆,在里面胡乱挣扎,反而多呛了很多口水。她很快被赶到的小混混救了出来,但要再想找到苏真就难了。放眼望去,夜色中没有人影,只有绿沉沉的麦子在风中起伏,麦叶摩擦之音宛若嘲弄。小红的灯又打了过来。被水淋透头发里还挂着水草的童巧玉忍无可忍,她浑身发抖,朝着摩托车那头怒吼:“再敢照老娘老娘直接弄死你!!”众人噤若寒蝉。“怎么办,玉姐,还追不追?”旁边的小混混小心翼翼地发问。“追!当然要追!!今晚不抓到这两个贱人都别回去!”童巧玉握紧拳头,看着黑压压一片的麦田,凶相毕露,她绝不会放过苏真,她要抓住他,把他折磨得不成人形,让他在自己面前磕头求饶!寒风吹过,童巧玉浑身发寒,猛地打了个激灵,她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竖起手掌:“慢着!”“邵晓晓呢?邵晓晓哪去了?”童巧玉也不傻,她在恐惧与愤怒的夹缝中找到了一丝清明:“是调虎离山!苏真把你们引过来,就是为了藏住邵晓晓,她肯定还在刚刚那片地方,先去把那个贱人给抓了!把她抓了,不愁苏真不自投罗网!”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立刻掉头去找,他们在麦田里一阵搜寻,没发现邵晓晓的身影,只找到了被打晕过去的胡鸿。他们扶起胡鸿,看着茫茫麦田漆漆夜色,知道自己彻底追丢了。与此同时。麦田那头无人居住的白墙楼房旁,精疲力尽的苏真提着带血的头盔,扶着墙壁走路,口中轻喊着邵晓晓的名字。夜色像是一座巨窟,藏匿着危险,散布着不安,苏真踩着满地的碎啤酒瓶,在白色的、早已废弃的矮楼间穿行,黑暗无孔不入,扯着他的心缓慢沉向谷底。终于。“苏真?”少女紧张到发颤的声音在阴影中响起,声音很轻,却在足够安静的夜晚显得清晰。不安与恐惧被撕出口子,苏真循声望去,一堵墙的后方,先是探出了半个脑袋,接着才小心翼翼地走出了人。两人相隔着阴影,看不清彼此的脸,却又无比确切地认出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