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后边的民房里边出来个婶子,洗着围裙指着他骂道:“大男人有手有脚的,也不出去干活挣钱,整天在这讨饭吃,真是丢了你家祖宗老脸了。”彩云城离着血食城已经是极远了,口音太重,柳白都听不清她说的是什么,只能大致猜着是这意思。小算道长也回过头来,知晓了刚说话的就是这邋遢男子。对方扶着墙起来,也没去看那婶子,更没抬头看柳白两人,他就这么低着头离开。但是柳白两人耳边却是又响起了他的声音。“这里不方便说话,换个地方说。”他走了,拖着这疲惫的身躯走入了人群。小算道长没敢跟上,而是看了眼柳白,像是在征求着他的意见。许是见着他俩没有跟上,那邋遢男子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在两人耳边响起。“狗日的鬼神教。”“跟上去看看。”这话都说出来了,对方是鬼神教教众的可能性就很低了。要是真教众还敢说这话……那就更有意思了。柳白也没敢跟太近,始终保持着一个可以看到他身影不至于跟丢的距离。如此一连从城南走到了城东。其间柳白也见着,这彩云城里的走阴人,的确比血食城或者枫叶城这样的地儿多。或者准确的说,是这鬼神教的教众比较多。到了城东之后,柳白见着那邋遢男子进了一破庙。“应当是原先的城隍庙。”小算道长对这些行当比较熟悉,只是看了眼就认清了。“嗯,跟上去。”来都来了,都到这了自然不可能说放弃。小算没说话,只是比划了个小心的手势。临着他打头,当即走入了这破庙,柳白紧随其后进来。破庙依旧是破庙,并无什么怪异显现。进来的那邋遢男子则是躺在这进门右手边的稻草堆里,和在外边不同的是,此刻他的眼神很亮。像是夜幕星辰一般璀璨。“鬼神教窃取了这城隍的权柄,他们能监视全城,所以在外边说话还是注意些,至于小道长那手段,就更危险了。”小算闻言朝其打了个道揖,“多谢这位大哥告知。”“那你现在在这说话就没关系了?”柳白问道。邋遢男子伸手指了指那倒塌破落的神龛,道:“这里是原先那老城隍的道场,我借用了他老人家的一丝遗留神韵,隔绝了他们的查探。”柳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倒塌神龛后边,好像确实是用血迹画下了一行符箓。小算道长看了眼,更是眼前一亮,“这位老哥是兵家的?”他道家行当,自是认出了那符箓的符脚是兵家的手法。“是,魏国来的,二位喊我一声阿刀就是了。”邋遢男子姿态很是随意,甚至连起身都没起。“贫道小算,见过阿刀。”柳白则是顺口说道:“我是胡尾,见过阿刀。”阿刀“嗯”了一声,“二位来这,也是为了干鬼神教的?”“是。”柳白回答的很坦然。阿刀听完后更是直接就笑了,“既然是干鬼神教的,那咱就是朋友。”他说着起身,稍稍坐直了身子,顺带拍着旁边的位置说道:“实不相瞒,我来这彩云城,就是为了报仇,要干死这鬼神教行走钓鱼叟的。”行走……李化梅好像也是行走。柳白思量着,小算则是关心道:“这鬼神教行走应当是铸神龛了吧。”阿刀听了呵呵笑道:“小道长想问我实力就直说,不必拐弯抹角的。”小算道长听了颇为尴尬。但是阿刀却没放在心上,而是直接说道:“也不瞒你们,我也是个铸神龛的走阴人。”“这……”小算意外,柳白也有些意外,这铸神龛的走阴人来这报仇也就罢了。可看现在这情况……一个铸神龛的走阴人竟然跟个乞儿一样,邋里邋遢的在这街头,不修边幅。但转念一想,也确实是这样才对。谁能想到一个铸神龛的走阴人,会将自己打扮成这样,在这复仇?“阿刀既然也是铸神龛了,却不动手,难不成这彩云城里边是有神座不成?”柳白直接问道。阿刀一听,脸上表情也就沉重了许多,“有神座,又像是没有。”“怎么说?”柳白追问道。“应该是有一个神座,时常会过来这里,具体有没有什么规律我还没摸清,不稳妥所以暂且也就没有动手。”阿刀说着摇摇头,沉吟道:“但也快了,等摸清情况之后我就动手。”“你俩呢,来这杀谁?还是只要是杀鬼神信众就行了。”这种事小算都是不会开口的,知道要等着柳白来说。柳白也没含糊,“也是杀一个行走。”“哦?”“谁?别说也是钓鱼叟还是那个江中客。”阿刀对这彩风城的鬼神教是真的很了解。“都不是,他叫李化梅。”柳白眯着双眼说道。“李化梅?他不是神使吗,怎么成行走了。”阿刀看起来对这些事情是真的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