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等到禁忌来攻的话,那么西境长城就是第一道防线,走阴城和其上的法阵就是第二道防线。
现如今既已经知晓了禁忌的打算,所有王座齐攻走阴城……张苍背后推演了一万八千三百六十五种结果。
西境长城守住的概率是0。
既然明知如此,还要坐等禁忌攻城,那就不是什么好主意好办法了。
所以张苍才决定,不等了,就现在!
虽说人族这边还没准备好,但禁忌那边又何尝不是?
生死厮杀,两族存亡之争,没有什么万全之策。
站在最前头的柳娘子没有说话,这些事,从来没被她放在心上过,过去不能,现在也不能。
所以打还是不打,全部的压力就都落到了老元帅一个人身上。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
尤其是他这一念,就能决定整个人族的命运。
而人族与禁忌之战一开,后边势必就会引起他们这几个站在世界顶端的人和天上真神的厮杀。
如此一来,他所决定的就不单单是人族的命运了,而是整个世界的命运。
这种感觉,哪怕是守了城头几千年的老元帅都有些难受。
压力,很大。
大到压在他身上时,都有如一座山岳,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原本始终背对着人族,面朝西边禁忌的柳青衣忽而回头,冷冷的瞥了眼呼吸沉重的老元帅身上。
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几千年兜兜转转,还改不了你这优柔寡断的性子,活该。”
在柳青衣看来,老元帅几千年了都还是个半神,就是因为他这性子的缘故,若是性子能稍微改改,早就踏出那一步了。
老元帅也没反驳,只是呵呵苦笑。
柳青衣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张苍身上,冷笑道“打!”
“那就打!”
老元帅这才下定决心,沉声道。
原本双手拢袖的张苍此时也是从袖中抽出手来,抚掌微笑道“干他娘的。”
“……”
尊神山顶,安坐的老庙祝和人屠齐齐抬头,彼此对视一眼,眼神中尽皆带着一丝诧异。
但并不惊慌。
“挑的时间竟然这么早。”
人屠起身道“我先去一步。”
“嗯。”
人屠走后,老庙祝并未东看,而是仰头望向了天幕。
不知何时起,天外天,竟也有一人安坐。
……
是日,天朗气清。
钓鲸人拿着鱼竿出了门,这几天他在十万大山里头寻了个山间积水湖,让他没想到的是,那湖泊里竟然还有着不少游鱼。
想来多半是一些迁徙鸟类从远方带来的。
钓鲸人也没多想。
对他来说,只要能钓鱼,那就是一件大好事,一件大美事。
只是今日却是有些奇怪,他在这小湖边坐了半天,也没钓上来一条。
他钓鱼钓了上千年。
任何一件事,只要能孜孜不倦的做上千年,都会成为这一行的行家。
更别说这钓鲸人对于钓鱼这一行,还稍微有点天赋。
所以今天这事,不正常。
正当他想着看看这湖底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的时候,鱼钩稍稍动弹,他先一放线,好让鱼吃钩吃的深一些,再猛地一抽,一条黄辣丁就被他钓上来了。
他心中一喜,可等着这条黄辣丁入手之后,他才感觉到异常。
这鱼儿嘴里竟然叼着一根纸条,展开,上边只有寥寥数字。
“钓禁忌,就现在。”
钓鲸人猛地抬头,身形霎时消失。
……
阳关城里,一天不说书就浑身难受的蒲松正撑开摊子,见着好些熟面孔又围了过来,有些还在大声叫喊着。
“蒲先生,今天可不能断文了啊,再卡到那关键时刻来个下回分解,就让你尝尝我们晋州老醋的滋味!”
“就是,你要么多讲一点,要么少讲一点都行,可别次次卡我们了。”
“再卡,我们就不来了。”
“……”
蒲松看着叫的最欢的那几个,每次说不来了的是他们。
可每次来的最早的,也是他们。
“放心,今天绝对不卡了。”
蒲松落座,先是端起随身携带的小茶壶喝了一口,润润嗓子,再度从夹带里边取出了一块惊堂木。
正当他高高举起这块惊堂木,想着要将其重重一拍时。
他看到人群当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蒲松瞬间明悟。
连带着桌椅消失之际,这位在这老位置连着说书半个月的老先生,不见了踪迹。
“……”
“既然你也证道了,不管如何,日后我们道教的大梁你都得挑起来一些。”
“不是,老天师,贫道是真没这想法啊。”
黄花观内,大算道长看着眼前的老天师,脸色复杂的说道。
老天师却好似没有听见一般,自顾说道“以后小算多半也是能证道的,你记得管着些,让他少泄露些天机,世上不缺聪明人,也不缺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