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三厂所有员工来仓库门口集合!”
“请三厂所有员工来仓库门口集合!”
“请三厂……”
一遍遍的播报声,沉重而严肃。
是程建国的声音。
此时此刻,员工们人心惶惶,从大门走进来后,听见广播声,所有人的一颗心都七上八下的。
“咋了?发生啥事儿了这是?”
“不知道啊!上午我可瞧见了,赵厂长可是被带走了!那是纪检部的!”
“啊?怎麽了?该不会是咱们厂子出事儿了吧?”
……
人群惴惴不安,跟着人流往仓库门口走去。
下午两点。
七百多号员工,密密麻麻的挤在仓库门口,灰蒙蒙的天空下,每个人的脸色都是迷茫而不安。
“各位,今天我用广播喊大家过来,是要告诉大家一件事!”
程建国拿着喇叭喊。
说完后,他示意了一下,当下,程彪和谢昭用力推开仓库的铁门。
“哗啦!”
刺耳的摩擦声响起,灰尘飘扬,仓库里面的景象一览无遗。
是布料。
高高的,堆成小山一样的,是成堆成堆的布料。
棉布,涤纶,蚕丝等等。
各种花纹,各种颜色。
所有人都猛地瞪大了眼。
“这,这不是上个月就应该发走的订单吗?格子碎花布!我做的!我管的机器!怎麽还在这里?”
“天哪!那个蚕丝面料,赵厂长接的单子,说是做旗袍的,给我们看了花样,是我们组做的呀!好厚的一层灰!”
“涤纶布也是,怎麽有这麽多?”
……
人群骚动了。
本该早就跟随订单一起发出去的布料,居然还在仓库里。
越往里面越多。
甚至最里面的都堆积上了厚厚的一层灰。
这说明什麽?
他们不知道,不敢想,只能呆呆的愣在原地,盯着程建国,等他的解释。
程建国目光悲痛。
他没有选择隐瞒,一点一滴,将事情全部的面貌都完整的说了一遍。
“各位都是三厂的员工,甚至有很多人都是在三厂呆了七八年,如亲人,如手足,如兄弟。”
“咱们三厂,遇到了生死存亡之际,所以,我不得已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他说着,挥了挥手里的订单。
“这是我们厂接到的新订单,也是唯一的一笔。”
程建国沉声道:“它单价低,但是足足有四万元,可以帮咱们清空仓库里的布料,也可以给咱们厂子里的兄弟姐妹补上亏欠的工资。”
“等钱到位,将工资补上,到时候是去是留,还请各位自己决定,该给的下岗补偿,我一分都不会少。”
程建国说完后,整整七百多人,居然一时之间鸦雀无声。
茫然无措。
更多的是不敢相信。
亏,亏空?
赵庆丰接假订单,骗了他们所有人?
如今的三厂,已经发不出工资了?
紧接着,就是会计上台,还有找来的财务员,一笔笔对账,流程繁琐,撕开血淋淋的真相。
事情全部弄完,已经傍晚了。
员工们哪里还有心思开工?
一群人想走却又担心自己上个月的工资。
於是就出现了一大群人围在仓库门口,热切的盯着谢昭的场面。
谢昭:“……?”
“他们这是想确定你这笔订单是真的。”
程建国疲惫道。
谢昭了然。
他倒也没避着,和程建国就在仓库门口谈起了订单细节。
棉布,花样,还有各种布料的具体款式和数量等等。
最後谈的还是运输方面的问题。
“运输方面你不用担心,我们纺织一厂二厂三厂用的庆市运输车队,只要在庆市范围内都是包送到的。”
程建国道,“这些布料都是现货,签好单子,钱到位,我明天就让车队过来装,你可以和车队一起回去,帮着带路,还省了路费。”
谢昭露出笑脸。
啧。
运输费可不便宜,这又省了一笔。
“成,那咱们现在就签订单。”
合同是临时写的。
列印出来,一式两份,双方签好名字,又盖上了三厂的公章,最後就到了激动人心的交钱环节。
谢昭将自己一直拎着的小木箱给拎到了前面来。
他蹲下身子的一瞬间,下方员工齐刷刷屏住呼吸瞪大了眼。
钱!
工资!
他们的血汗钱!
“啪嗒。”
锁扣打开,掀开箱子,露出里面码得整整齐齐的四万元。
“钱!真的有钱!这笔订单是真的!”
“有救了,咱们三厂有救了!”
“订单!存货能销出去了!”
……
人群中,甚至有人开始呜咽着哭了出来。
好像人生中,在一天之内经历了大起大落,那种无法言喻的高兴和欢喜。
他们看着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