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虞陪笑道:“皇上的银楼一开,估计微臣的也就只有关门大吉的份。”
皇上的神情终于缓和了下来,“”朕要是盖了铺子内务府那帮奴才不赚钱不是徒让尔等笑话?”
陆虞笑道:“怎会不赚钱?比如官窑,那些瓷器,您只需吩咐他们印上内务府造,那些商贾不就争相购买?还有各地进贡的布料,也可以在那里卖,甚至可以将番邦进贡的洋玩意也摆在那里卖!普通百姓一辈子也没见过番邦的东西,必定会出高价购买。比如高丽纸、西洋镜……这些可以开出天价。充盈了国库百姓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要不然,您一开口问那些老臣要钱,他们就跟您哭穷,你这种仁义之君,当然不能因为这件事杀了他们。可再遇上这样的蝗灾,普通百姓要如何活下去?”
皇上满意地点点头,那群老不死的再哭穷,朕就拿个一两百万去砸他们!
这种事光想一想,就别提多美了。
陆虞松了口气,悄悄地退了下去,直至出了御书房,他才察觉自己的里衣湿透了,又湿又冷。
早朝的时候就议过了,蝗灾需要银子,但户部根本拿不出两银子,这几年年年干旱,百姓早已经是食不裹腹,三餐不继。但户部也没有银子,一群大臣都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他能有什么办法?
蝗灾、旱灾都属于天灾,非人力能抵抗。
但皇上不这么想,于是喊来了孙滢,好在这件事已经这么过去了。
残阳如血,挣扎着不肯西坠。
陆虞翻身上马,好在路上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唯有晚风吹着街两边的白杨树哗哗作响。
陆虞恨不得插翅飞回去。
好在陆家离皇宫并不远,一盏茶的功夫就到家了。
遇上这种事,家里没有人能安下心来,等陆虞到了松鹤堂,发现他的三个兄弟已经在等着他了。
正如他所料,孙滢也在,不过她坐在暗处,旁人没那么快注意到她,但陆虞还是朝她点了点头。
孙滢报以浅浅一笑,忙又快速地别过脸去,陆虞的眼中也立刻有了极浅的笑意,但他很快就垂下眼皮,接下了小丫头奉的茶。
老太太将一切看在眼里,紧绷的背部忽然靠在了椅子上,道:“滢丫头,你还好吧,我看你从回来就没说过一句话,该不会遇到什么事了吧?”
老太太话音刚落,杜嬷嬷眉飞色舞地进来,附耳在老太太旁边说了一句。老太太这才放松下来,笑看了孙滢一眼:“皇后娘娘赏了些东西,指明是给你的,太子也有赏,马上就进来了。”
孙滢忙站了起来,余下人跟在她后面一起到了院中,皇后宫里来了两个年纪大的嬷嬷,拉了一车布料,四件宫装,两盒绢花,外加首饰若干。孙滢接了赏,磕了头,芍药忙给两个嬷嬷一人一个大的红封,这才喜气洋洋地将人送走了,“咱们夫人进宫,回回都有赏赐!”
一席话说得众人都笑了起来,孙滢笑道:“你将这两匣子宫花给小娘子们分了,记得让客人先挑。”
芍药忙领命去了。
“将这匹有万寿菊、兰花样的放到藕香院去,给母亲和我生母各做一身衣裳,余下的明日送到紫蔷院,让各位小娘都选一下,送到针线房去裁衣裳,皇后娘娘送的,大家都沾点喜气。”孙滢又吩咐道。
二太太忙谢了又谢。
大家复又坐下来,陆虞道:“皇上就是问些关于蝗灾的事,已经没事了。”
老太太点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已经吩咐厨房加了菜,晚上你们就都在这边用饭吧。”
孙滢颇为不好意思地笑道:“多谢母亲,在想事情,居然忘了吩咐做晚饭了。”
老太太看了一眼陆虞,又笑着向孙滢道:“什么事比吃饭还要紧?”说着她凑向孙滢像个顽皮的孩子一般献宝道:“别怕,咱们陆家有一道免死金牌。”
孙滢挺意外的,也学着老太太那般,“您说的是真的?儿媳仅仅听说过,可没见过……”
老实巴交的二夫人已经认命地在摆饭了,她有自知之明,论争宠,大房都争不赢四房,她才不那么傻!就认命地做好自己的本份吧。四弟妹人不差,对二房也无可垗剔,这样的妯娌打着灯笼也难寻。她准备加去就和闺女说,再做针线了,帮她四婶也绣些帕子,也算是回报她这一番心意。
很快开饭了。
男人们一桌,女人一桌,中间隔了道十六扇的虫鸟屏风。
老太太先坐了下来,开口道:“不喊她们那些女孩儿们吃饭了,免得她们不自在。”
孙滢和二夫人知道是她老人家固执地认为可以改造好陆萱但是并没有成功,见了其他人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但谁也没说破。
“咱们家可不是那种磨蹉儿媳的人家,婆婆吃饭非得让媳妇侍候,也就老大媳妇每次带着彬儿的妾室那是当奴婢在用,那种没规矩的立立规矩是极好的,你们俩都是我心中的得意人,不用立规矩,好好坐下吃饭。“
陆彬一听老太太说这件事,马上激动地站了起来。走近了老太太身旁两步,陪笑道:“祖母,之前是孙儿不懂事,正妻都不曾娶,先有了妾室,让祖母和众长辈担心了,但孙珍现在已经被孙儿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