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雀无声。
虽然早就预料到了可能会发生类似的状况, 但看见一个穷凶极恶的人死亡和一个称得上温柔善良,一直尽自己所能地帮助别人,满心满眼都是美好的未成年少女死亡的感觉必然是不一样的。
刚刚还在因为樱满集的‘渣男’行迹为校条祭不公的钉崎野蔷薇更是在沉默良久过后, 差点一巴掌把桌子拍烂。
太不公平了。
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凭什么死的会是她呢?
是因为她引狼入室帮这群人治疗吗?还是因为没有早点发现虚空的破碎会直接导致宿主的死亡?又或者是因为楪祈的莫名开枪?
樱满集维持着这个半跪着虚虚环抱的姿势僵在原地。
或者再追溯得深远一点,是不是因为,他自己不自量力地想要以一人之力拯救整所学校的学生, 连带着把身边的朋友们都牵连了进来。
因为他狂妄自大, 自以为获得了能够有话语权的能力, 却没有平息众人的心性,好像尽了全力, 却任由事态发展成这样。
……祭是因他而死的。
他低着头, 缓缓站了起来,表情被掩藏在发丝的阴影下,整个人的氛围都变得阴暗了起来。
但樱满集脾气好似乎是成为一个既定事实了一般, 只有零星几个人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而更多的却将注意力放在了‘虚空被毁人也会同时死亡’这个事实上, 吵吵嚷嚷地闹腾了起来。
“所以,我们其实一直在拿着自己的性命做武器战斗?!”
“这么重要的事情不应该一开始就说清楚吗!”
“好危险!!稍微一不留神就会死吧!”
“……喂,稍微少说两句吧。”眼见樱满集垂下的手握紧成拳,男生忍不住拉扯了下身边不依不饶的朋友,小声提醒道。
“东井你怎么了,我们才是占理的那一方吧!”
同伴理直气壮地甩开他的手, 正准备和周围志同道合的人一起继续声讨的时候,樱满集忽然动了。
哈,是终于认识到了群众的重要性,要来向他们陪着笑脸解释, 再小心地护送他们回学校吗?
同学志得意满地想。
将强者掌握在手心里的感觉让人上瘾,就在他以为事情会像从前的每一次那样发展时,视线中的那个棕发少年却毫不犹豫地在原地转身,然后向着停在路上的装甲车走去。
“??”
“喂,等下!樱满!你就不说点什么吗?”
“好不负责……”
身后的叫喊声没能阻挡樱满集的步伐一秒,他无视了这些人的存在,几步上了车关上门。
这下,那些人才终于慌了。
“不是吧,你就准备把我们扔在这里吗!!!”
“他,是准备回去搬救兵吗?只有他一个人的话应该也可以保护好我们吧!”
但剩下的战斗人员都留在学校里防御着不知何时会到来的空袭,除了樱满集因为自身实力强大所以可以随时流动之外,就只有难波、数藤他们……
难波、数藤?
同学猛地回头在人群里搜索着,却无论如何极力瞪大眼睛也没能找到那两个身影,他看着看着身后这些和他自己一样毫无战斗能力的同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额头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他和一开始试图阻止自己继续说下去的东井对视了一眼,对方对他露出一个‘你终于发现了’的苦笑。
有人见樱满集真的要走,想冲到装甲车旁边一起上车,结果刚从掩体下露出半个身体,迎面而来的就是直升机一阵毫不留情的扫射。
他们只能站在原地看着那辆车在炮火中渐渐远去,然后目瞪口呆地面面相觑。
没人会救他们了。
刚刚热血上涌的人们看着远处逐渐接近的好几家直升机,全身僵冷地坐倒在了地上。
他们亲手逼走了自己的王。
……
虎杖悠仁坐在车上。
车内的气氛十分冷凝,来的时候的是三个人,离开的时候变成了两个人。
一向活泼的鸫也沉默着没有说话,樱满集静静看着窗外,而楪祈则愣愣地盯着自己平摊在膝盖上的双手。
“就这么走了没关系吗?”虎杖悠仁想,“把他们留在那里,有没有自保能力,肯定必死无疑吧。”
两面宿傩笑了一声,“我倒是有点欣赏这个小鬼了。”
虎杖悠仁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梗住了他的喉咙,明明有话想说,但又说不出来。
‘如果遇到这样情况的是我……’
‘伏黑和钉崎在救下被诅咒伤害的人之后,却反而被人出卖而死?’
他攥紧了拳。
至今为止,他所面对的敌人都是诅咒,所以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动手将他们祓除。而当将站在对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