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也十分沉闷。
老夫人坐在上首,拍着桌子,骂道:“蠢货!”
怡和郡主板着脸,很是不畅快的模样。最近长安都流传着这件事,她出门都会被问到,所以干脆不出门了。
除了她们,其他人的心情当然也不会好
为了避嫌,永安侯和老侯爷几乎从不过问寄住在家中女眷之事。但这件事闹得长安沸沸扬扬,他们也不得不问起怡和郡主。
内院的事情都是怡和郡主在管,出了这么大的事,在旁人眼中她难免要负责任。
永安侯双手背在身后,愁眉苦脸:“她一介孤女,来长安不久,你怎的不亲自跟她一同去。”
长安城中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暗涌。贵女间的恩怨勾心斗角,高门宅院中阴私事,以及政党间的博弈……假若此次怡和郡主在旁看顾一二,或许关语灵也不会这么容易中招。
怡和郡主冷笑道:“我是她娘还是她的侍女?她去哪里都要我跟随?”
长安贵女时常办宴,关语灵参加也不知道多少次,这也是为日后交际做准备。怡和郡主从前便是如此过来,更没理由和立场去拦。
“谁的帖子都敢接,谁的帖子都敢去!她胆子大到敢独自赴会,便机灵些!否则便老老实实在家呆着!”
事发至今,永安侯早已查清楚。刑部侍郎是五皇子的人,按理说他们身为太子党本不会相交,却不知道关语灵何时与对方家中女眷相交,又如何接到的帖子,还直接大大方方地去了。
查到真相后,永安侯的人几乎要吐出一口血。
他们最初本以为是小女儿之间的勾心斗角,却没想到居然是被五皇子的人算计了。
这件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
一旦关语灵嫁过去,便是五皇子一派,永安侯府就算不会退出太子党,也难免遭到太子的忌惮。
五皇子此举,无疑是想要挑拨离间侯府和太子间的联盟,算计陈皎在太子党中的前程地位。
想到女儿被连累,怡和郡主心中怒意便忍耐不住。
怡和郡主何等人,性格高傲,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便是女儿,其他人都得往后靠。一个寄住的孤女,平时如何出格她都能睁只眼闭只眼,却没想到对方会惹来这种非议害家人被连累!
说到后面,怡和郡主站起身,对着永安侯道:“我从前替她找了多少儿郎她都瞧不上,现在出了事便来埋怨我!我自认问心无愧,今日你们谁敢说我半句,大家都别想好过!”
若是换做其他人,怡和郡主必定还会继续狠狠嘲讽骂上一顿。可这人是老夫人的娘家侄孙女,婆婆对她向来不错。她此刻也不方便说得太过。
饶是如此,她也是黑着脸坐在那里,对永安侯横眉冷眼,挑剔找茬。
怡和郡主发了好大一通火,屋内几人安静如鸡,被骂的根本不敢吱声。就连陈皎都缩着脑袋,挪动屁股藏到她祖母身后。
事发之后,老夫人的脸色便非常难看。
关语灵是她的侄孙女,也是她当初因为同情对方,做主接来侯府。如今出了事,她心中便酝酿着怒火。
她摇头道:“怡和说得没错。此事是我的责任,你们谁都别怪她,要怪便怪我。”
永安侯磕磕绊绊,解释道:“怎就如此了呢?我不过是问一问。”
“滚!”怡和郡主白了他一眼,“看见你就烦!”
所有人:……
有了怡和郡主这通怒火,永安侯的气氛也稍稍轻松了些,不像之前那么沉闷压抑。
提亲的人便在门外,老夫人叹气道:“人各有命,既是她自己的选择,也就如此罢。”
老夫人不排斥娘家侄孙女追求想要的东西,甚至非常欣赏对方敢于行动,毕竟当年她也是如此才能博到现在。
但只有野心和欲望,却没有匹配的心智和手段,这种行为只会连累家人。
陈皎倒是不太赞同。对方明摆着是算计利用,能做出这种事的人人品堪忧,关语灵嫁过去能有什么好结果。
她出声道:“她若是不愿,便算了吧。等风头过了,再给她另外挑门好夫婿。”
老侯爷从头到尾都没说话,此刻抬起眼:“提亲的人便在门口,今日内全长安都会知晓。”
五皇子有意算计,怎么可能轻飘飘让此事过去。
更何况权贵高门间,八百年的事情都能记着,更别说这种丑闻了。就算再过几十年,关语灵恐怕都会被拉出来做反面例子,怎么可能如陈皎所说会被轻易忘记。
陈皎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最后咬牙道:“要不我把她娶了?”反正她要继续做世子,便不可能一辈子不成亲。
怡和郡主冷眼道:“然后让她守一辈子活寡?!”
陈皎:……
这她总没办法了,她确实没有那东西啊!
永安侯府没有点头,提亲的人暂时离去,不过看对方的样子,大约是不会死心的。
第二日,陈皎照例去国子监上学。
关语灵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国子监中的学生每每看见她,都会欲言又止,用同情又好奇的目光看着她。
陈皎:……
别人不敢问,王时景却没什么顾忌。他陪在陈皎身旁,拍拍对方的肩膀:“陈兄准备如何办?”
他摸着下巴:“我打听过了,那人考上举人不久,长得还算人模狗样,手段却如此下作,不若我们今日下堂后去给他个教训,打断他几条腿让他说是误会?”
陈皎还真想打一顿那个人。听见王时景的提议后她心动了一瞬,又很快清醒:“这件事问题不在他。”
而在于五皇子。
如果五皇子不肯松口,就算她把对方打死,那人也不敢揭过此事。
王时景很是同情,摇摇头,忽然感慨说道:“不过你表妹胆子是真挺大。我祖父昨日得知此事后,特意将家中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