薅都薅了,你没看我给他留了不少吗?”她只拿了自己的钱,都没动二狗子的呢,还不是为了给那狗头留点本钱。
鸾都城不只一家赌坊;薅羊毛不能一次薅秃,懂不懂啊。
令荀和赌坊的人又说了几句话,随后才出来,就看见晨曦中,娇俏的少女对着失意青年说话,两人不知聊了什么,都笑了起来。
这样看着,竟有几分般配。
他心里一沉,走上前去:“青梅?”
“令荀哥哥,你说完啦?”阮青梅回过头,招呼道。
女孩子眼中盈盈的笑意第一次让令荀觉得不太舒服,他干咳了一声:“本来就没什么事。”他们到底人生地不熟,令荀担心赌坊有后手,所以稍微使了点手段。
阮青梅向来知道令荀稳妥,问也不问,说道:“我饿了,前面有个摊子,我刚才请这位大哥和我们一起吃个早饭。”
“出门在外,都是朋友,我们借了这位兄台的光,应该的。”令荀压下心头的怪异滋味。
他站在阮青梅左侧,说话时身体下意识地向前,呈现保护者的姿态:“兄台听口音不是鸾都本地人。”
“鸢城,龙轻野。”
龙轻野也在打量对面,见他二人穿着、气质皆不凡,刚才又以收敛灵石为主,便推测是某个宗门的弟子背着师门出来玩的,态度也收敛了些。
“家父龙济舟。”他拱手一礼。
出门在外,他那个便宜爹的名号还是好用的。
令荀果然讶异:“原来是沧浪世家的龙少主,幸会。我和青梅也是自鸢城来的。”
“令荀哥哥,沧浪世家就是鸢城那个很大的家族吗?我记得他们家有好多儿子,都很厉害,”阮青梅一开口,就游刃有余地扮演着“傻白甜”,一脸天真地问道,“龙公子,你是哪个呀?”
龙轻野嘴角一抽,道:“在下,行六,无名小辈矣。”
“噢,没关系,我们也没什么名气,一起吃馄饨正合适。”阮青梅不等令荀自我介绍,就拉着人朝前走去,“令荀哥哥我饿了,走吧,我们去吃小馄饨。”
龙轻野:……总觉得刚才被阴阳了,但是又没什么机会怼回去。
天刚亮,三人来得早,摊子上还没什么人,老板娘看见三个漂亮的男女,也格外热情。
阮青梅做东特别积极,开口就豪气地要了三碗馄饨,大碗的。
“姑娘要什么馅儿的?”老板娘问。
阮青梅一一交待了。
“好咧!”老板娘应声。
回到桌前,阮青梅捡了两双筷子,一双递给令荀,专心等待早饭,真像个心无旁骛的“傻姑娘”。
可是只等了一会儿,她就坐不住了,来到锅灶附近。正好老板娘开锅,水汽蒸腾,老帮娘连忙道:“姑娘,快让开些,别烫着。”
滚烫的馄饨出锅,浇上了鲜汤,兑上香醋,香气四溢。
“老板娘,要很多葱花,很多香菜。”阮青梅指着一大碗说。
老板娘道了声“好”,囫囵地加了一把。
阮青梅又道:“不够,还要。”
老板娘一怔,心说小姑娘口味儿还挺重,也没心疼配菜,又抓了一大把。
阮青梅满意了,端着一个大碗亲手送到龙轻野面前:“老六兄,来!别客气,你是客人,先给你!”
龙轻野着实被那一碗绿油油致死剂量的香菜震惊到了,以至于都没注意到“老六”这个称呼有哪里不妥。
偏阮青梅还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请用!别客气,吃不饱再加!”
龙轻野和阮青梅大眼瞪小眼半晌,实在找不到破绽,最后只能相信阮青梅真不是故意的,大概这边的风俗就是这样。他拨开几瓣香菜叶,盛了一个馅儿大皮薄的馄饨,咬了一口,一股突兀的味道从口腔直入鼻管。
茴香,他最讨厌的味道。
失策了,刚才怎么没注意到这家卖的是茴香馅儿?
他强忍着咽下,正好另外两碗也端了上来。阮青梅吹了吹,尝了一口,像猫咪被摸了下巴一样幸福地眯起眼睛:“令荀哥哥,我这碗是虾仁儿馅儿,好好吃,你的呢?”
令荀还没吃,将自己那碗也给她:“不知道,你尝尝。”
阮青梅也不见外,夹起来尝了一个,眼睛顿时一亮:“是鲜肉馅儿,好香!”
龙轻野:……所以只有他的是茴香味儿?
萍水相逢,一饭之缘,龙轻野饿了一天一夜,忍着不适吃了一碗混着茴香馄饨的香菜汤,而后不得不喝了三大碗馄饨汤漱口。
阮青梅则爽快地付了钱,留下一句“有缘再见”,便回了客栈。
他二人在赌坊“混”了大半夜,身上的味道都有些一言难尽,回到客栈,各自要了一桶热水洗澡。阮青梅洗完,没等头发全干就重新梳好了小辫子,穿好干净的衣裳。
她到令荀门外敲了敲,说道:“二狗哥哥,你昨晚没睡,好好休息一会儿,我出去一趟,下午回来。”
令荀想问“你不去斗马斋了吗”,他推开门,却见阮青梅已经蹦蹦跳跳地下了楼。他终不太放心,匆忙更衣,出了客栈却已看不见阮青梅人影。
阮青梅正在向东市走。
系统观察她的行为,感到十分不安:“亲呐,你干嘛去?”
“上午别的娱乐场所不开业,东边有个瓦市,昨天匆匆路过,看得不仔细,我想逛逛。”阮青梅脚步轻盈,说道,“我只是去诳街,万一遇见什么不该遇见的人,绝对是‘巧合’。”
系统:好了你不用说我懂了。
瓦市里有很多好玩的东西,说书唱戏的,跳舞的演杂技的,当然那也少不了“聚赌”的人群。阮青梅进了瓦子后直奔最吵闹的方向,果然看到一群人在围着一块空地。空地中间一张桌子,上面有两个中年男人在一个罐子里斗蛐蛐。
左边的蛐蛐肢体强健,体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