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绝望,那样的伤心。
令荀上一次流露出这种情绪,还是在鸾都城那次,他从火场归来后,就情绪大恸,还因此走火入魔,受了严重的内伤……阮青梅无措起来。
为什么?
什么事惹得他突然这样难过,是因为白天老宅的那些信没有寄到吗?
她紧张地敲系统询问令荀的状态。
系统:“男主生命值稳定。”
阮青梅松了口气,略显笨拙地在他背上拍抚,安慰道:“发生什么事了?”
“青梅,同是母亲,为什么有些人那么狠心?”他的声音闷闷地,低沉而苦涩,“明明她已经拥有很多了,明明我已经不会去打扰她了,为什么一定要赶尽杀绝,破坏别人的生活?”
“侧妃下毒手,好歹是为了自己的孩子,虎毒尚且不食子,便是我们没有在一起生活过一天,她就能如此狠心吗?”
阮青梅完全呆愣。
这是在说谁呀?
她?谁?侧妃又是谁?
阮青梅不敢问,她知道这个时候她只要静静倾听就好了。
半晌,等令荀情绪平复一些了,她才道:“也许……是心里有鬼吧。”
令荀的身体似乎一僵,带着疑惑的声音传来:“心里有鬼?”
“对呀,做了亏心事,所以才会老觉得别人会报复,那还不如先下手为强,不然心里不踏实。觉都睡不好。”她遇见过挺多这样的人。
亏心事啊,令荀陷入沉思,如果一切真如他猜测得那样,那个人还真是做了不少的亏心事。
感觉到令荀似乎平静些了,阮青梅缓缓从他怀里抬起头:“二狗哥哥,你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吗?”
令荀沉默。
半晌,他说道:“我不是故意瞒着你,但有些事我自己也是猜测。”
“和你的身世有关?”阮青梅隐隐有猜测。
令荀父亲早逝,也没有别的亲戚了,那剩下的就是母亲了,之前他提到生母时候也是支支吾吾……
果然,令荀点了点头。
阮青梅笑笑:“那等你搞清楚了,觉得可以说了,就告诉我。”
娇娇软软的约定让令荀的心里的芥蒂又融化了一些,他点了点头。
“那我们还要去清江吗?”阮青梅问。
意外的,令荀态度十分坚定:“要去。”
在那双总是温柔如春水的眼中,一抹突兀的戾气一闪而过:“有件事,我要去查清楚,然后给你一个交代。”
令荀想到今夜那刺客真正的目标,就觉得心如寒冰。他什么都可以忍,什么都可以不要,唯独那人居然向他身边人下手这件事,他绝对不原谅。
今日,那刺客的目标根本不是雷世子,也不是自己……是阮青梅!
那个女人当年抛夫弃子,一把火烧毁了老宅,气死了父亲还不够,甚至这些年追寻他的下落,只为治他于死地,永绝后患……是他天真地以为作为他的生母,她至少会有一丁点的顾念这份母子情分,她接到他的花信,知道他还活得好好的,心里会好过一点——多可笑啊。
他怀着那样真挚的思念寄出的信,对她而言却是来自幸存者可怕的恐吓和诅咒。
当初鸾都城街道上听到那首童年歌谣的时候,她一定很害怕吧?她怕他突然从人群中冒出来,昭告世人,也告诉清江王,清江王妃风吟月,在成为清江王妃之前就已经和自己的表哥珠胎暗结,还生过一个孩子。事后,为了掩盖这件事,她口口声声向清江王哭诉,是那名身体孱弱的表哥强迫了自己,而那个孩子一出生就落下了“奸生子”的脏污的身份,被囚禁在别院,生父郁郁而终,临终都不想见他……
这些,他都已经接受了,反正他与她也不曾有过一日的母子情分,从前只当是自己痴妄,还以为但凡当母亲的对孩子至少会有一丝怜爱。
可这份怜爱,也在那场大火中烧尽了。
他因为不想现身,故意给了卖花人假地址,结果当晚,破庙失火,倒霉的乞丐无缘无故当了他的替死鬼。当时的鸾都城,还有谁清楚他的存在,又一心永绝后患呢?
他们白日里才从老宅出来,夜里立即就有刺客出现,知道不是他的对手,就把目标投向阮青梅。可见对于他的身份,这一路,那女人已经心知肚明了。
她是临时起意也好,是谋划日久也好,都不重要。
她错就错在,不该打阮青梅的主意。
……
清江,寝宫。
清江王已经年过五旬,这些日子因为大雪灾的事,他累得晕头转向。偏偏此时,宫外传来密报,说有人在途中刺杀世子,人是宫中死士,世子一口咬定是侧妃所为。
王宫内各宫耳目四通八达,侧妃一早就得到了消息,慌慌张张地来到清江王寝宫“请罪”。
面对死士,侧妃一哭二闹三上吊,一口咬定那死士不是她宫中的,记录这些死士的名册乃是重要机密,清江王交给心腹官员保管整理,如今那官员人出去赈灾了,刺客又死无对证,一下子成了无头悬案。
侧妃还将小公子抱来,上演一出“母子情深”。一岁的小孩儿什么也不懂,只知道跟着母亲哭,哭得清江王越发烦乱。与端庄美丽的王妃相比,侧妃莹润娇艳,很得清江王欢心,何况她刚刚生下小公子,清江王心中怜惜,便命她先回去,一切如常,待事件调查清楚了再说。
清江王也不完全是色令智昏,实在是他太知道自己这个世子什么性子。
雷鸣毫无城府不说,还一门心思想要寻仙问道,居然跟着使团跑到钟秀峰去,听说半路还差点遭遇劫匪……堂堂世子,行事如此妄为没有章法,这个儿子又向来对侧妃有微词,所以他的话,清江王只听一半。
想到这个糟心的儿子,清江王就头疼。
当初还以为取个厉害的儿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