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灵兽的道契突然发出炙热的信号,猛然间,一大股力量冲破道印,倒灌入她体内。
枪身顿时灼热不已,子弹成型。
也是这一下,她和小乖之间的道印猛地被冲成碎片,最后消失。
阮青梅只惊讶片刻。
也好,这样一来,要是她有个闪失,不会牵连小乖。
弹夹已经凝结完毕,阮青梅对准入口处。
“蓝璞道君,多谢!你可以后退了。”
“小友,你能行吗?”
蓝璞此刻便是有再多不解,也看出阮青梅是要干大事,只是大事伴随着大风险,由不得他不担心。
能行吗?阮青梅笑了。
行不行也这样了。
不让他们接近九重天?她便将九重天轰个底朝天!
……
一声惊天巨响过后,雷云翻滚,天地变色,原本龟裂的苍穹仿佛被人重重的捶了一拳,整个神州为之震荡。
微雨山山顶的树木和巨石在泥土中不断滚落,形成百年不遇的大山崩,微雨山连绵百里,如此灾情,山脚所有村子都难以幸免。
天灾当前,人力何其微茫。
杏花村距离最近,村民已经逃走大半,剩下一些祖祖辈辈居住在这里,无处可去。房屋被震倒了大半,村长要所有人都集中在一处开阔之地。
有人从山脚奔来,喊道:“不好了!山崩了!快,快跑啊!”
“你们还在这干什么,快跑啊!跑慢了会被埋的!”
“跑,还能往哪里跑,”村长苦笑,“能走的,已经都走了,留下的都是老弱妇孺,走不掉,也无处可去,你们快逃命去吧。”
他又对身后的村民说:“能走的都快走吧,我这把老骨头,留下来,守着家。”
一个“家”字出口,村民都红了眼眶。
是啊,家没了,他们又能去哪儿呢?家里的年轻人,孩子,但凡有些办法的,已经都送走了,听闻外面也一样,连王室都没有办法,只能开坛祭天祷告天地,他们这些人祖祖辈辈都是农民,离开土地也是死路一条,他们逃不动,也无处可逃。
身后是隆隆的山崩,烈风卷着尘土,淤泥夹杂着山石土木如浪涛般靠近,用不了多久,这片村庄就会被泥石覆盖,人是跑不过天的。
众人闭目等死,却听人喊道:“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想象中的压迫与窒息并没有来到,生死关头,在山的方向,一道巨大的,无形的,透明的“屏障”将崩塌的重物与尘土牢牢阻隔在山脚之下,那些坠落物几乎瞬间又形成了一座半“土山”,像一座城墙一样挽救了村庄。
半空之中,一名黑衣黑红长发,身材魁梧的男子,一身锐不可当的魔气,他微微回眸,露出俊美无俦的脸庞。
“山神……是山神大人显灵了!”
“谢山神大人救命!”
“谢山神大人!”
不知是谁先起的头,那些没能逃走的村民相继跪地叩拜,泪流不止地山呼山神之名,乞求保佑。
“……嘁。”
那男子目露不屑,略显凶恶的目光冷冷扫过众人,视线最终落回自己掌心。
主仆灵契消失了。
也是,那样低级的契约本就如玩笑一般,她一口气取走了他一半的灵力,契约经不住这样的冲击,破裂消失了。
她本可以在道契出现裂痕时加固修复,可她没有。她将自由还给了那条叫做“小乖”的魔犬,这只能说明,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有生命危险。
嘁,对一条狗都这么上心,愚蠢至极。
他该高兴的,然而西无咎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烦躁。他明明自由了,却陷入了一场更加无解的迷局,如困兽在笼中找不到出路。
“轰隆”一声,大地再震,山顶的巨石更加猛烈的滚落。
西无咎面孔狰狞:“吵死了!”
魔尊猛然催动剩余的力量,再度以灵力加厚屏障,整个微雨山像是被装进一只鱼缸之中,无论如何动荡,都无法伤及外界分毫。
而在做这件事的同时,西无咎有一种匪夷所思的快意。
——她说,永远不会喜欢一个坏人。
——那有何难?不就是当好人吗?
——他能杀人,就一样能救人!他这就救下这些人给她看看,让她感激涕零地跪在自己面前,承认自己看错了人,然后他就会不屑一顾地嘲笑她,看吧,当个好人也不过如此。
他西无咎想做什么,都是信手拈来,不费吹灰之力……
“唔!”西无咎胸口一窒,嘴角隐隐渗出血色。
即便是魔尊,在自然之力面前,也不会过得太轻松,更不要说刚被阮青梅抽走半身功力。
“尊主!你吐血了!”阿南叶惊呼。
他在西无咎的指示下一同支撑屏障,只不过他负责另一个方向。
“闭嘴!”西无咎在嘴角随意一抹,“些许小伤,大惊小怪。阿南叶,本座命令你,全力顶住山崩!这山脚下死一个人,本座拿你填天魔池!”
阿南叶打了个冷颤,瞬时使出吃奶的劲儿来:“阿南叶谨遵尊令!”
西无咎扛着几乎整个微雨山的重量,想到那个不知道在哪儿为了别的男人拼死拼活的女人,心中越发愤怒。
那死女人,可别真的死了!
否则他做的这些事,给谁去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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