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屈指敲了敲石桌,一簇一簇金红色的火焰升腾,将那道果陨落带来的血雨焚烧。
卫元君眸子抬起,看着周围,心中迟疑不已:「这是......秩序。」
「是陆吾?不,不可能是他。」
「那就是......」
天穹之上,群星万象之前,帝俊平淡看着前面的浊世大尊。
两人同时感觉到了那一缕波动。浊世秩序的陨落。
众生因为顶尖道果层次陨落的波动而仓皇失措,心中震撼,恐惧,而道果层次却已经隐隐有所感知,顶尖强者则是瞬间就明白了陨落的到底是谁,因而思索此人之死带来的影响,以及其为何陨落。
南海——生死轮转之地。
烛九阴站在此处,一身朴素灰袍,负手而立,抬眸看着天空之中的血雨,青衫龙女并不在这里,献先前被「无支祁」击伤,烛九阴故意发作动怒,强行将献带到了九幽。
至于青衫龙女被送到九幽之后,这个生死轮转之地由谁负责。
那自然是全知全能的白泽。
烛九阴要让献回去九幽之国。
而生死轮回之地又需要镇守之人。
更重要的是,武侯需要保证涂山婚礼的稳定。
故而一拍两合,白泽来南海,其实是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武侯和烛九阴之间,一场默契的交换,就算
是没有浊世斗战的动手,烛九阴也会想办法将她带回去,而此地则是交给全知的白泽执掌。
献在九幽无法前往涂山的婚礼,这也是诸葛武侯和烛九阴共同的希望。
此刻烛九阴抬眸,伸出手接住了一枚血色雨滴:「这是......」
「浊世的秩序。」
所有人都觉得陨落的是浊世秩序。但是烛九阴却知道。
浊世秩序早在之前,刚刚踏入清世大荒,从司幽神国走出来之后,就已经被伏羲斩杀,连其手中的玄黑浊世旗都已经被剥夺,顺便送到被困在了阴阳大劫之中的卫渊手中。
当时伏羲杀死了浊世秩序,留下了后手,以其自身的天机道果封锁了浊世秩序陨落引发的天地异变,哪怕是烛九阴都不知道这件事情会什么时候爆发,天机封印会什么时候解除。
但是,为何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解开。是意外?
还是故意的?
伏羲,你究竟是要做什么?浊世·某处地方。
轰!!!
一位儒雅温和的文士跪在地上,嘴角鲜血流出,咬紧牙关,不甘心地抵御道:「为何,我并不参与清浊的大变,不参与浊世大尊的手段,你为何要出手?」
他的手掌无力地搭着另外一只手。
这一只手洞穿了他的心脏,缓缓抽出,手中有两股阴阳之气流转变化。
道果·阴阳。
「哪怕是阴阳在清浊之前,但是因为清世存在着阴阳的道果,浊世也滋生出来,只能够说,天下的秩序,万物的规则,实在是玄妙地无与伦比,哪怕是我等却也没有办法说自己看清了一切。」
「妙哉,大道。」
「使我心神沉醉不可自醒。」
「玄哉,大道。」
「令我口不能言其中关窍。」
说话的是清俊的青年,眉宇温和,口中吟诵着古老的文字,只是一只手洞穿前面胸膛心口,让这说出的话有些令人惊悸。
那儒雅男子挣扎不能,不甘道:「伏羲,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
「无冤无仇?」
伏羲淡淡自语,而后笑道:「数干年前,你不就是已经混在了浊世大尊的麾下,打算找机会对我出手,想要夺取我的道果,以全你自己的道路吗?」
文士心中一惊:「你,你知道?」
伏羲微笑道:「是啊,不过你实在是太谨慎了,谨慎得让我觉得有些无聊,我见到你之后,索性故意让自己重伤,然后又在万法终末之地等了几千年。」
「这样你才慢慢地敢冒头......」
「实在是谨慎地让吾厌恶啊。」
文士只觉得自己的生机,灵性,全部都汇聚在一起,伴随着伏羲的动作而被抽离,却仍旧不敢置信,道:「你,数干年前你不是癫狂到了不顾一切杀入浊世吗?你怎么可能认得出我,怎么可能会是你的局?」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不可能!不可能!」
「你难道不愤怒吗?」
「你不应该愤怒得失去理智吗?」
伏羲一直等到他发泄完,才温和地回答道:「我当然愤怒。」
「但是愤怒却无法彻底地从那个时代里面拯救阿娲。」
「若是我自己癫狂愤怒到了失去理智,癫狂到了自陷于死亡,而无法将阿娲从那许多的职责和愤怒里面拯救出来,那我自己绝对不可能原谅如此的我啊,这太失态了,太愚蠢了。」
「根本不配作为阿娲的兄长!」
「真正的兄长,应是痛定思痛,希望能够彻底改变历史,扭转
过去。」
「以及将未来一切有可能威胁到阿娲的威胁全部剪除。」
「而这,需要我足够强大,需要有威胁的势力里面,再没有有资格对阿娲出手的存在,不是力量,而是心,至于如何才能够做到让吾满意的程度,自然只有一个结局——」
俊美而气质温和的青年左手背负身后,右手微微用力。
浊世的阴阳道果,顶尖的强者因为无与伦比的剧痛缓缓跪在他的面前。
伏羲平淡地说出了那句话:+~7
「一切诸道果皆死尽!」
浊世的阴阳,那个看上去儒雅的文士面色骤变,惊怒道:
「浊世大尊已经踏出了超脱的第一步,你杀死我,天地会大变,他就会知道,你也跑不掉!你跑不掉!」
伏羲温和笑着安慰道:
「是啊,所以我在之前已经杀死了一个浊世的道果,叫做秩序。」
「我算好了时间,你死的时候,他死亡的异相也该彰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