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看到我刚才的那把刀了吗?你进山会死的概率是百分之五十,选择不去,在这里祭刀的概率是百分之百,你觉得哪一种比较合适?”
“……”扎赫公主顿觉身心俱疲,她往座位上一靠,有气无力道,“算了,带路就带路吧,我认了。”
*
在确定身后暂时没人追来后,翟子渊和孟鲸交换了位置,由他来开车,孟鲸在后排监督扎赫公主带路。
可想而知,孟鲸的压迫感远比翟子渊更强,况且手里还拿着刀,扎赫公主坐在旁边压根连大气都不敢喘,只敢乖乖指路。
中途她也试探着提过一点小要求,比如:“我饿了,能给我一块牛肉干吗?”
然后孟鲸就从那包硬邦邦的牛肉干上,撕了一小条递给她,基本上是控制在别让她饿死的范畴内。
“你这也太吝啬了吧?这包牛肉干原本是我的!”
“我们干粮有限,万一到时不够吃了,吃你可以吗?”
“……”
扎赫公主理智闭嘴,她担心下一秒,孟鲸的刀真的会落在自己身上。
从面前女人的那双眼睛里,她读出了从骨子里透出的杀气。
……
配合着纸质地图和公主的指路,翟子渊将吉普车驶得飞快,终于赶在日落时分,到达了被众多连绵山峰环绕其间的庆兰山。
夕阳逐渐隐在地平线的另一端,等吉普车行过崎岖山路,停在庆兰山脚时,夜幕降临,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
翟子渊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回头询问孟鲸。
“鲸鲸,我们是现在进山,还是睡一夜等明早再进山?”
孟鲸看了旁边的扎赫公主一眼,见对方目光闪避不敢与自己对视,心里就有了数。
“现在就进山,等我们睡了一夜,明早也许她的族人就找来了。”
“好,听你的。”
翟子渊叠了一张毯子塞进背包,以备不时之需,随即全车检查有无遗漏,确认无误后,这才放心下车。
孟鲸关上车门,顺手在扎赫公主背上推了一把,慢条斯理地警告。
“公主常年生活在沙漠里,体能想必也不会差,待会儿别拖队伍进度,否则你这双腿可就保不住了。”
“……”
公主服了,她恨不得自己马上就烂在泥里算了。
庆兰山地形坎坷陡峭,又多灌木树丛,且越往上攀登温度越低,极其难行。
幸好孟鲸和翟子渊准备充分,冲锋衣御寒,登山靴便于攀登,扎赫公主又是当地原住民,装束还算适应,三人利用手电照亮,稳扎稳打,倒也没遇上什么异常状况。
翟子渊一边走,一边和孟鲸讨论:“之前那个叫阿鲁法的族民,说鬼城入口在哪里来着?”
“在庆兰山树丛最茂密的地方。”
“可我看这山上到处树丛都很茂密啊,怎么判断哪里最茂密?”
孟鲸朝后方的扎赫公主投去一瞥:“那就得问问他们的公主了。”
在手电的亮光里,她露出遮脸巾的那双眼睛,显得格外阴沉而冷漠。
扎赫公主被这样的眼神盯得背脊发凉,支吾着回答。
“我怎么知道啊……该告诉你们的,阿鲁法不是都告诉了吗?”
“他告诉的不完整,不足以引导我们找到鬼城,我想你们身为沙漠原住民,应该了解更多的传说。”
“可我真的就只知道这些啊!”
“是吗?也就是说,你完全没有存在价值了?”
扎赫公主听出了孟鲸的弦外之音,她生怕这疯女人会突然一刀了结了自己,连忙改口。
“不不,你先等一等,容我回忆一下,也许还有别的遗漏的地方!”
“那就请你快点回忆,我耐心有限。”
料峭的山间夜风犹如利刃,吹得公主的脸颊生疼,她望向远方树丛枝叶缝隙里透出的微弱月光,表情复杂。
“我……我只记得曾经母亲还在世时,好像和父亲念过一句,有关庆兰山的传言。”
“什么?”
“昼夜交界,阴光正盛;游魂引路,城门大开。”
孟鲸默念着这十六个字,陷入了沉思。
翟子渊正打算凑过去和她一起商量商量,结果下一刻忽觉后脑剧痛,像是被什么硬物重击了头骨。
他一阵眩晕,登时跪倒在地。
孟鲸掌心手电的白光一闪,正看到扎赫公主举起一根约有小孩手臂粗的坚硬树枝,抡圆了朝自己砸来。
她脸色骤沉,敏捷侧身闪过这一击,顺势攥住树枝往自己的方向用力拖拽。
扎赫公主收势不及被惯性带离原地,尚未站稳就被掐住了喉咙,紧接着只觉胸口一凉
那柄锋利的祭祀之刀,就这么深深扎进了她的心脏,连血都没有多流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