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他的身躯了!”瑟拉娜凭借着敏锐的嗅觉,追索到鹿正康的行迹,最终却看到荒野上伫立着一块梭形的,黑水晶般的汲魂宝石,那白山就被困在里面。
瑟拉娜才靠近两步,就感到自己的活力在不受控制地被抽走,化作一道幽白的丝绦盘旋着飞入宝石。她急忙后退,距离宝石有一百英尺的距离才算安全。
贝蕾莉卡赶到,取出一朵灵魂荚,“吃吧,没有这个,靠近汲魂宝石就是死路一条。”
灵魂荚是一种灰白色植物,可食用部位是卷筒状的叶部,口感很干,有海苔的神韵,不过滋味很淡,有一点点的回甘,可以当作一种不错的零食。
食用后,瑟拉娜感到舒适的温暖气流如轻纱般在空虚的体内扩展,紧贴在表皮之下,那里是灵魂裂谷,身心间隙,这样的保护膜就可以隔断汲魂效果。
“都说毒草旁常有解药伴生,虽然不是什么通用的道理,但有时候就会有这样的巧合,命运造化真是神奇。”贝蕾莉卡饱经沧桑的语调让瑟拉娜听得不明觉厉。
嘉尔娜站在远处不能靠近,只得轻轻啜饮着手里的灵魂荚萃取液。
瑟拉娜与贝蕾莉卡拎着路边捡的锤子向汲魂宝石走去,宝石离地飘起大约有三英寸,巨魔人本就异常高大,如今露出了纯粹的身躯,丑恶的巨魔脸庞,三只眼睛紧闭,透过淡淡的水晶色泽的阻隔,吸血鬼二人能够清楚看到鹿正康体表的无数细密符文,就像一只只小眼睛一样,冷酷、精密,有种雕花般的美感。
“原来是个兽化人,这种体征是——巨魔?”瑟拉娜喃喃自语,“好你个白山,这般义正词严地指责我是个异类,可你自己也是个异类!”
贝蕾莉卡笑了笑,“瑟拉娜,你不要忘了,他的母亲是如何一个人,他怎么可能认同自己是巨魔多过于人呢?再则,看看他体表的符文吧,他或者他的同伴,一定是个高深的附魔师,智慧之人总是要摒弃盲目蒙昧的。”
瑟拉娜撇了撇嘴,回头看看远处的嘉尔娜,终究没有争辩什么,“咱们把这块破石头敲开吧,最好能把这个混蛋一块儿砸碎。”
一锤子下去,汲魂宝石的表面微微裂开缝隙,然而鹿正康的形体也如水底潜石般微微波动起来。
“先停手!”贝蕾莉卡惊呼,“情况不妙,他的身体在灵质化!”
“您是说他在变成鬼魂?”
“是介于生灵与死灵的一种状态,现在的他就像一株灵魂荚一样,你甚至可以食用他!”
瑟拉娜:???!
“食用?”
“对,食用。”
“怎么办?怎么救救他?”
“他必须重新‘出生’一次。”贝蕾莉卡解释道,“在生命层面上,他已经死了,但在神秘学的角度,他还活着,汲魂宝石的特殊性使得他维持了现在的状态,这种情况只在我的设想里存在过,毕竟从没有哪个灵魂能在汲魂宝石里存货,毕竟这个东西,其实是夺魂恶虫的卵囊,也即是真理之主的——生殖系统。”
瑟拉娜:“……”
贝蕾莉卡跑到嘉尔娜身边,将情况叙说了一遍。“我能为孩子做些什么?”
“幸好我们有他的一部分灵魂,你需要将这部分灵魂植入体内,重新孕育,我再用仪式把他‘死亡’的部分吸入你的胎儿里,这样他‘生命’的部分……”
话音未落,陡然一声清脆的爆鸣响起,瑟拉娜惊叫起来,“宝石碎了!”
偌大的汲魂宝石如花瓣般一瓣瓣裂开,巨魔人化作了一团橘黄的温暖烛光,一滴泪水从中飞出,年轻的嘉尔娜走到年长的嘉尔娜身前,两个女人四目相对,一个朝气蓬勃,另一个刚毅平和,跨越时光与记忆的屏障,她们相遇了。
年长的嘉尔娜似乎看到了什么,眼泪止不住往下流淌,她无法再说什么,一步步前进,原地留下一个呆滞的男人灵魂。
两个嘉尔娜化作一个,各自得到了对方的记忆,一个看到了与图利安诺相遇相爱,在逃亡中生下男孩的故事,另一个看到一个金发灿烂的小男孩每天陪同聊谈的场景。
我的爱人,我的孩子,分别了好久,一家人终于团聚,何等欢喜,何等悲哀?
图利安诺静默无言,腰间的小小颅骨飞出,没入那一团火焰中。
烛火燃烧着,慢慢变成高大的人形,鹿正康从中走出,完好无损。
“母亲。”
嘉尔娜轻轻抚摸他的脸颊,“我的儿子,你无事,母亲很开心。”
“是的,您赐予我生命,我来还您以……安,息。”鹿正康抿着嘴,三只眼睛里齐齐流出泪,浸湿丑陋的面庞。
“不哭,孩子,诺德的男儿是没有眼泪的,我们只有铁与血,笑与歌,你要记得,父亲母亲不在的今后,要好好生活。”嘉尔娜露出智慧的神采,“不要信别人,你要学习知识,只有智慧才是看破迷雾的眼睛,永远,永远不要停息脚步啊。”
鹿正康闭上眼睛,沉痛地点点头。
母亲的灵质在淡化,因为她的心愿已经完成,再无遗憾了。
此时,图利安诺的灵魂深处飞出一块玛拉护符,洒下点点光雨,嘉尔娜与图利安诺不由自主地飞了起来,在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