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死机中调节回来的导游机器人继续介绍,宁湖初中部接近六千学生,三个年级,每个年级都有两千人左右,初一年级共有四十个班,每班六十人左右,初二少了两个班级,每班差不多就五十人,初三又少三个班级,每班差不多四十五人。
少的那些班级和人数去哪了?答案是被请退了。
在宁湖初中部学习的,并不是全员天才,每个年级数十个班里,只有二到四个尖子班,剩下的是十数个精英班,再然后是普通班。
只要期末考试排在年级末尾,不论是哪个班的学生都会被请退。
每个班级的人员是流动的,通过月考排名,成绩突出的就上好班,成绩差的就去普通班。
宁湖温情脉脉的外表下,是毫不掩饰的残酷准则。
鹿正康与苏湘离对此没有什么感觉,毕竟按导游机器人透露的学号和班级排序规则来看,他们其实在这一届新生中分别排名第一和第十一。
小升初考试考四门课,语文、数学、科学、外语(英语和第三语言,两套卷子一起考,分值六比四),全部满分四百,鹿正康考了三百九十九点五,那半分扣在语文作文,估计是批卷老师不好意思给满分,语文考试就这样,真要满分的话,有黑幕的嫌疑。苏湘离考了三百八十二分,语文和数学扣了点分,这次外语没有藏拙,也是满分——真有你的啊苏湘离。
宁湖中学的建设实在有些过于好了,机器人领着俩小孩逛了一个半小时,这才看了初一教学楼,要住的学生公寓还有两个食堂,一栋行政楼,大半时间都用在赶路上。
机器人说,早锻炼就是六点左右起床,从宿舍跑到食堂,吃完饭后散步到教学楼,差不多就是六点五十分,开始早自习。
绝了。
小学和初中之间跨度有些过大,除了空间上的差距,还有那种氛围——初二初三的学生现在已经开学:名义上的假期活动,其实就是补课,提前开学——所有人都行色匆匆,以至于让鹿正康和苏湘离都有些茫然。
高压的青春的确要开始了。
……
今天是2089年9月1日,星期四,正式开学第一天。
鹿正康与苏湘离在导游机器人的带领下来到举行开学典礼的大礼堂。大家按次序分班坐好,鹿正康与苏湘离学号不靠近,所以隔开了,坐在鹿正康左边的是二班的十五号,坐他右边的是同班的二号,两个都是男孩,二班那位安静些,而同班那个是个碎嘴的小矮子。
礼堂的阶梯座位,最前面坐着一圈校领导,他们后面就是各班的班主任,再往后是任课老师们,学生的位置是最后面。
最先上台发言的校长姓葛,是个四十多岁的壮年男人,看着却像六十多岁,说话软绵绵的,有些娘,一旦开了头就滔滔不绝,不过他的话很有趣,引经据典,信手拈来,平均三句里夹一句鸡汤,有种看评书或者是百家讲坛的错觉,总之校长是个演说效果爆炸的语言艺术家,大家用掌声送他下台。
絮絮叨叨的大人废话不愿多听,台下学生们基本都在小声交流,窸窸窣窣,两千多人一起说话,也就是学校音响系统不错能盖过噪音,否则和菜市场没有两样。
主持典礼的是教导主任,黑着脸,多次强调肃静,前排的班主任们站起来,转身朝后面大吼安静,鹿正康看到了自家班主任,一个脸色暗红的中年妇女,嘴唇纤薄,法令纹很深,烫着夸张的大波浪,仿佛是在头上趴了一只毛发旺盛的岩羊,声音亮堂堂的,深厚宽广,比旁边那个瘦弱的男人还大声。
“一班都不准说话!谁让我看到说话的,下午上课就都站着!”
鹿正康右手边的碎嘴子还想咕哝两句,被班主任一瞪眼睛,马上缩进椅子里不说话了。
被一顿教训后,学生们就像被冻傻的鸡崽子一样,不打鸣了。
鹿正康悄悄把屁股往前挪了挪,然后往右边看去,小屁孩们基本靠在椅背上,他们双目无神,或者四处打量,就像看石拱桥栏杆上的石狮子似的,活灵活现——废话,他们本来就都是活人。
身旁的二号是个嫩脸的小狮子,三号是女孩,很板正,适合当班干部的样子,四号男的,书呆子,五号男的,挺帅一小伙儿,一副困得要死的模样,六号七号八号……十号,是男孩,他的的后脑勺冲着鹿正康,他也在看右边的——苏湘离。
鹿正康默默躺回靠背上。
台上的校领导在说一大堆让人烦躁的屁话,不不不,这样太没礼貌了,应该说是形式主义下的代表性空话,比起校长,这人就是一个开了口的木偶,塞了一个录音机,播放那种几十年历史的老磁盘。
话说其实校长也不过是一个……鹿正康左手抵着脸,右手食指在扶手上不断敲打,哒哒哒哒,塑料质地的扶手和角质对撞,发出空荡荡的脆响,身旁的话痨欲言又止,鹿正康注意到自己勾起了对方的吐糟欲,马上停止动作,冲他笑了笑,又立刻别过头,免得二号压抑不住冲到牙缝的废话。
十号那小子什么来头?
东南省省重点的初中就三个,鹿正康是小升初考试的全省第一,十号那孙子应该是十名往后了,苏湘离是全省第八十三,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