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正康拧了拧酸痛的脖子,头顶鹿角末端的烛火飘摇颤颤,毒藤甩荡就像是珠旒。
卡姆斯基也捂着脸,那半边机械脸颊被打出了个凹坑。
祂们二人彼此都是无名之岛框架里的至强者,到了祂们这个等级,一切法术、能量攻击起的效果都很弱了,至于放逐术、迷宫术、即死等等负面特性更是完免疫的,所以真打起来就是拳拳到肉,谁先顶不住,谁死。
鹿正康二话不说,立即又冲过去,竖掌横推,如水雾般的白金色罡气缭绕在祂掌间。卡姆斯基回以竖指,猛地戳在打来的掌心。
咔吧一声骨裂,扑哧一声溅血。
鹿正康右掌被破开一个光滑的圆孔,卡姆斯基的指头折断。
鹿正康脸色不变,包起手掌,把卡姆斯基的左手死死攥住。
“看你还逃嚒!”
“我不怕你,为何要逃!”
七世身怒笑,左手握拳,一下凿在卡姆斯基的腰腹上,霸王甲挡住拳锋,拳劲却直直冲进去,把卡姆斯基殴出了一大口黑血。
鹿正康得势不饶人,接连狠揍。卡姆斯基咧嘴,也抡着右手,一下下剋在鹿正康的鼻头。
一个被打得肚肠寸断,一个被打得眼冒金星。
卡姆斯基提膝,顶住鹿正康的又一拳,自己挥掌,拍在七世身的太阳穴上,鹿正康只感觉脑子里嗡一声,昏沉沉,天旋地转,忍不住撒开手,卡姆斯基得以把自己被裹紧的左手抽了出来。
白猿忍不住叹气“大哥,你真是大哥,好歹是菩萨化身,怎么打起来和地痞流氓似的……”
鹿正康捂着脑壳,缓了两秒,卡姆斯基也捂着腹部,一言不发。
等各自又恢复过来,伤势痊愈,鹿正康指着卡姆斯基,“作为一个科学家,你实在是很了不起啦!”
“哼,彼此,小朋友,我没想到你会这么蠢,对敌人的怜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我只是想让你死得不那么难看,毕竟这一世,唯有你称得上是对手。我总是会把最好吃的部分留在最后。”
卡姆斯基啐掉嘴里的血水,合身扑过来。
鹿正康背后鼓掌的大肌一振翅,飘然后退三寸,躲开卡姆斯基的当面一拳,顺势起脚,冲天一炮,脚后跟堪堪擦中卡姆斯基的下颌,不过还是被祂闪开了这一下。
以利亚冷笑,“刚才你不是很猛吗?躲什么!”
“这他妈叫战斗的艺术,傻逼!”七世身嘴里骂的很难听,祂确乎是感到浑身热血如岩浆一样沸腾了,人性在不断回归祂的心田,祂感觉自己身上燃烧着属于青春、战斗和歌谣的力量。
卡姆斯基回以中指,“没教养,我来给你捋捋舌头!”
鹿正康不再斗嘴,俯身前冲,背后肉翅猛扇,速度暴涨,一刹那抵近敌前三寸,双肘蒙在面前,朝卡姆斯基脸颊砸去。
卡姆斯基后仰,侧鞭腿,甩在鹿正康左腰,偏移了祂的攻势。这一棒肘击扑空,鹿正康双拳如弹簧折刀般展开,朝下疾坠,哪怕偏了,也让拳锋落在卡姆斯基左侧髋骨,直接把祂小腹砸进去三寸。
武学之道,拳打肉身,心斩灵魂,意冲顺逆,势转胜负。体、气、心、神、意、势,各有斗争的规律。
在吸收了净土里千百世轮回,无数武道家的战斗经验后,鹿正康并没有真正把某样武功习练出来,一来是时间不允许,二来也是没必要。祂自己领悟出一套散手,可以应对任何情势,算得上集众长于一身。
鹿正康与卡姆斯基打斗,仿佛是对弈,鹿正康这边靠经验,卡姆斯基这边靠计算,孰强孰弱,看的还是谁能捉住一线胜机。
卡姆斯基只觉得左半边身子触了电似的,祂把自己的痛觉屏蔽,可触感是加强的,这种火烤一样的拳劲真是不好受,祂一时间被砸得直接躺倒。
鹿正康抬脚重踏,卡姆斯基翻身滚躲,原地被踩出个深沉的印子,整座宫殿都颤了三颤。
不等卡姆斯基起身,鹿正康贴地滑铲,一脚蹬在祂腰间,清楚听到脊骨折断的咔擦声。
接二连三,鹿正康还待继续追击,虚空中飞出一柄细长如针枪的碧蓝刺剑,此乃色孽,直直朝鹿正康刺来,七世身一抖袖子,团团裹住剑体,猛地就把它甩到一边,原本委委屈屈缩在角落的笼海尖啸一声,冲过来把色孽砍作十七八段,得意的四处游动。
在这个空当里,卡姆斯基已经修复了神躯,再一次站起来,严阵以待。
鹿正康抱着膀子,摇摇头,“行不行啊,可别说我欺负老年人!”
“我可以和你这样耗上几百年!”
鹿正康嘁了一声,“败军之言。”祂又冲上前来,当面就是一抓,卡姆斯基竖起掌刀,格住。鹿正康腾出一只拳头,标指直刺敌喉,卡姆斯基侧身躲避,随即急忙朝后翻滚,躲开鹿正康的一扑。
“越来越懂了,嗯?”鹿正康不意外,卡姆斯基的计算力在极快地弥补祂的战斗经验。
“现在明白还不算晚,我给你留个体面的死法。”
“衰仔,你还远未够班啊!”七世身感到自己的血终于沸腾到气化,心中无尽的灵感就像是大爆炸一样迸发出来,玄奥的神意从冥冥之中的极高处流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