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正康没找到这个刘深冉背后的主使,但可以肯定,青宁子的对手是在场的,很有可能的是,就隐藏在青莲剑宗这次来参加法会的人员里。
他不是大侦探。
“青宁子,你们青莲剑宗内部,似乎也并不是铁板一块。”
“……这是难免的。”
“就更应该当心暗箭了。”
鹿正康还想多说两句,玄游子跑过来,攥着他的手臂,情绪激动,“小师弟!你可吓死为兄了!”
“左右不过是一个末流剑修。”
玄游子大摇其头,“这是险胜!你还是太冒险了。再有,你杀心太重,若是斗剑也就罢了,以后出门在外,切莫再这般,免得掌门责怪你坏了清净。”
“有劳师兄费心。”
玄游子对一旁安静站立的青宁子略略颔首,“这位便是青莲剑宗门下,春分山高第青宁子真人吧?”
“当不得真人之名。玄游子真人有礼。”
“道友说笑了,我也不过区区结丹小辈,又如何敢称真人。青宁子道友,你同我师弟是旧时相识吗?”
“曾见过几面,我还想度他入我青莲剑宗门内。可惜,他却来了你昆仑山。”
玄游子抬起手来想揉眉心,不过又觉得唐突,便收回手,“原来还有这样一段缘法。青宁子道友,我们改日再叙,现在我得带小师弟去见大师伯与髯散人前辈,他们还有话要吩咐。”
鹿正康对青宁子点点头,“今晚的月亮不错。”
“也好。你莫在星空下迷了路。”青宁子微笑。
玄游子这次实在忍不住揉眉心,他觉得有些头皮发麻。这两个人,很有故事的样子。在他们中间站着,莫名有一股很大的心理压力。
再见雪鸿子的时候,这位昆仑宫二十四代大弟子的眉目中满是笑意。
鹿正康上前作揖,“老师,弟子鲁莽,请老师责罚。”
人都杀了,现在说这种话,怎么也有马后炮的意思。
髯散人在一旁偷偷撇嘴,正迎上对面在鹿正康背后偷偷翻白眼的玄游子,二人对视,不由得感到一种尴尬。玄游子想告罪,但髯散人先一步别过头去。
落雪鸿自然知道这两人又在耍宝,先是转头瞪了髯散人一眼,再拿手指遥遥的戳了戳玄游子,吓得这小子脸都白了。
“以后杀人前莫饮醉,免得在最后关头,留不住一线慈悲心。”
“弟子谨遵教诲。”
“我看你剑术已成,现在,可以观摩我留下的第五块剑碑了。”
髯散人在一旁出声,“为何是看你的剑碑,难不成我的剑碑就不好看吗?我可是留下了七块剑碑的!比你还多一块呢。小子,你去找我留下的剑碑,从第一块就可以开始看,你师父是个二把刀,不是正经剑修,你要想在剑道上走得远,还得看我庸廉衣留的碑!”
落雪鸿没有出声反驳,只是又无奈地看了争胜的髯散人一眼。
“莫看这人性格鲁直,说话难听,不过他的剑道的确是很厉害的。小弟子,你性情聪慧,学到他的剑术剑法就好了,不必去窥视他的剑道,对你将来修行,会成知见障的。”
道行越高,知见障也就越深,大凡天下修士,想要做到通学,都会受困于知见障。
尤其是面对他人的道。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想学习他人的术法道理,与自己内心的观念互相印证,总是会产生冲突的。这便是知见障的一个表现。
虽说大道殊途同归,可不是真正近道之人,如何能没有知见障。
雪鸿子的这番话,总算没有被髯散人反驳,他自知先前的话语有些莽撞,便保持着缄默,只是侧头望着一旁,他目光所及之处,那些剑仙后辈纷纷垂首示意,这反倒叫他更有些尴尬。
鹿正康与玄游子告别二位别扭的剑仙长辈,照原计划,往龙台而去。
至于那位螟蛉山刘深冉的师父,却是没有来寻晦气,只是也不见了踪影。
方才斗剑,若是鹿正康有一柄熟习的飞剑,那刘深冉在他手下走不出一合。五岳剑虽好,可他操纵都不灵便,玄游子说的险胜,的确是真的,一旦鹿正康没有速杀,战斗节奏放缓下来,他就不能赢得这般体面了。
大师伯雪鸿子的剑器也是更换过的,鹿正康在悟道剑碑时,曾见过他手持一柄细长的直剑,可如今,大师伯使用的是剑丸,收纳在他腰间的剑囊里。
鹿正康与玄游子聊谈的时候也是在考虑选择何种类型的剑器。
不知从何时起,飞剑变成了一个统称,从正经的剑器到飞针,飞刀乃至飞板砖等等,一系列奇形怪状的法宝层出不穷,大浪淘沙那么多年,总有一些经典款式流传下来。
最基础的款式当然是凡间剑器,由剑身和剑柄组成,既可手持,又能凭空运使。
修士所用的飞剑常常是无柄的,这就舍弃了手持的方式,青宁子所背负的五岳剑就是如此。这样做的好处,一来是节省材料,二来是对特定的剑诀更有适配性,三来,对剑术菜鸟来说,多少能提高御剑的速度。
为了追求飞剑的速度,所以就会出现一些奇形怪状的剑器,有梭子形的,有锥形的,有螺旋形的,乃至鱼形、蛇形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