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菱纱走到慕容紫英身前,帮他翻了个身,脸朝上总算不至于被闷死,看这小子明明身不由己,还一脸冷漠的样子,不禁啧啧做声,“不是吧?硬汉哟。我说,这位慕容紫英道长,你既然打不过我们,不如认输,咱们大人大量,说不定就把你放了呢。”
“……琼华弟子,秉持正道,有死之荣,而无生之辱。”
云天河挠头,“不懂。”
韩菱纱眼珠转转,“这人的意思是让我们,咔,杀了他。”
一众小妖牢记血仇,闻言纷纷叫好,慕容紫英闭上眼睛,已做好赴死的心理准备。
柳梦璃性情善良,出言阻拦,“云公子,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位慕容道长,虽然出手狠辣,但毕竟是为了给受伤的百姓报仇,动机是好的,只是手段委实太残忍了一些。不管如何,我们还是不要杀他了,否则冤冤相报,人与妖之间岂不是永远都没法消除仇恨了?”
韩菱纱唉声叹气,“好梦璃,你太善良了,你看这个人,冷冰冰的样子,嘴上不说,心里肯定记仇,如果我们把他放了,他自己以后偷偷跑回来杀害这些小妖,还有谁能阻止呢?”
那慕容紫英把眼睛睁开,冷冷地盯着众人,也不去反驳韩菱纱的说辞。
云天河还在打量人家的飞剑,一句话也不说,自得其乐的样子。
“喏,梦璃,你也看到了,这人根本就是厕所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还是听我的没错,咱们这边有这么厉害的一个野人,就算以后他的师父、徒弟要来给他报仇,也是有来无回。”
柳梦璃面色忧愁,“此事皆因我而起,若非我发明用离香草制作香薰的方法,这些小妖本可以无拘无束地生活。若说罪魁祸首,那也只能是我。”
“好梦璃,你发明制香,也是为了让寿阳百姓受益,我们都有一样的好心。”
“但为什么事情会走到这一步呢?”
慕容紫英冷声道:“除尽妖魔,自然不会再有百姓受伤。”
韩菱纱大怒,“你这个人怎么想法这样极端?你怎么不想想,万一是妖把人杀光了呢?”
“绝无可能!”
“怎么绝无可能?无非是你的力量大,就能把妖怪赶尽杀绝,你的这种做法,就和人类里的恶霸欺凌弱小是一样的!哼,我行走江湖,像你这样的人见得多了。”
柳梦璃神色一动,“菱纱,听你这样说,莫非有什么万全之策,可以让寿阳百姓和女萝岩的槐妖同时受益?”
韩菱纱皱着眉,“很难的。我在想,如果让这些妖怪采集离香草,然后卖给寿阳的人,这样很多人就要失业,说不定还会激起更多的民怨。”
柳梦璃点点头,“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我可以把制香之法传授给大家,这样一来,让槐妖成为采香人,寿阳百姓加工香料,也不会让太多人失业的。”
韩菱纱摇摇头,“越多的人学会制香,对离香草的需求就越大,到时候就怕有人来偷采。再说这些槐妖需要钱能干什么呢?倒像是白白给人类做事。而要是每次得上供才能采摘离香草,那这些妖怪又可能变得贪得无厌。唉,思来想去,不如让寿阳城的百姓试着自己种植离香草,这样也就不必打扰女萝岩的妖怪们。”
柳梦璃惊喜交加,“菱纱,你说的都很有道理,真是见多识广。”
“嘻嘻,也没什么,不过是老生常谈,一些简单道理罢了。”
云天河大傻子根本没在听,他拿着手里的飞剑对若有所思的慕容紫英说:“你的剑是你自己做的吗?”
“……正是。”
“这柄剑把你的剑法通通告诉我啦。哎呀,真是太笨了,你的剑都在抱怨你,难怪打不过我。”野人说话一点儿不给人留面子。
那慕容紫英听了冷哼一声,“在下学艺不精,但我琼华剑术独步天下,却不是阁下可以随意评判的!”
云天河挠挠头,“生气了?可我也没说错什么啊?你的剑法就是好笨,我练的第一年就比你现在厉害了。”
“阁下业艺非凡,我败于你无话可说,但士可杀不可辱,阁下要杀便杀,何出此言羞辱于我?”
云天河挠头,“我是想,如果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这样以后你出去帮人打架,就不会输了。”
韩菱纱大恼,“云、天、河!你这个笨蛋!他是敌人诶!你居然还想教他剑法,你连我都没教会,居然还想着教别人!你、你真是太不负责任了!”
云天河一脸无辜,“不是你说大家都有一样的好心吗?”
“我说的是这个意思吗?啊呀,真是气死了。”
韩菱纱气得直跺脚,柳梦璃笑着将她拉住,“菱纱,我觉得你刚才说的方法却有可行之处,只是这离香草性质独特,如果专门栽培,恐怕品质上就会差一些,等下不如我们在这女萝岩里找一些优良的草种,带出去给人种下,长出来的就不会太差。”她话锋一转,“另外,我还是想促成这位道长和槐妖们之间的和解,不能让仇恨就此蔓延下去,这样只会让越来越多的人受伤,妖也是一样。”
这边的小槐妖们将情况通知了族里的长辈,方才有几只年龄大的,道行深厚的槐妖被慕容紫英杀退,正躲在女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