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响积蓄了好大势力,真个触目惊心。”
此番话一出,在场群侠中颇有些人神色不定,一时间议论不休。
楚寒镜将这些颜色俱看在眼里,她目光一扫,便盯住了蜀山派的掌门与长老,“清微道长,如今盘古之心破损,神树根须断碎,悬空蜀山坠落在即,贵派可安置好了门人?可疏散得了周遭百姓与妖类?”
掌门清微稽首道:“有劳楚门主挂怀,本门遭此劫难,实痛心也,一应事务都有门中大弟子徐长卿统管,料定无虞。”
楚寒镜冷笑一声,“是啊,料定无虞,你终究舍不得门下弟子,事发之前就以除妖为由,把山里上到长老,下到火工道人,通通派了出去。吾却不知,道长竟有这样卜卦算命之手段,否则早该请阁下为我神剑门算上一卦,倒也免了今日之祸。”
清微默然不答,面对这般诘问,他终是只能稽首再拜。
“清微道长,您这是何意?”众人纷纷询问,一时间倒是他的沉默不语,成了最好的回答。
楚寒镜摇头叹息,“我敬道长修持不易,道行既高,德望又隆,竟然也暗通曲款,与妖邪一同阴谋倾覆。余且问你,景天能进入盘古之心,是否由你相助?”
清微自然不答,他身畔几位长老神情晦暗,欲言又止,终是在原处受天下人冷眼。
“尔与那邪剑仙可有关联?”
“……”
楚寒镜摇头微叹,“冥顽不灵。”她侧身唤来当代神剑首席,“石人雄,先前你去监察天下各地僧寺道观,可有发现?”
“回楚道友,确有发现。”
“简要道来。”
大师兄向四方拱手,“此前,本门弟子唐雪见察觉渝州一带僧寺中有僧众暗修神道,鄙人闻讯当即分派人手探查。历时不过两月,已在中原、江南等地发现四十余处寺院庵观中有神道邪修出没。无一例外,这些庙宇皆是或明或暗,供养天界神仙。由此可知,当今流毒一时的邪法,乃是天界传下。”
群雄惊呼,惶惶者甚多。天界积威深重,即便神剑四宗已断绝仙路,却除不尽人心成见。
人界修行之法多是仙神传承,如昆仑八宗,蜀山剑派,皆号称一时正统,历代祖师都是得了仙缘方才踏上道途。神剑门横空出世之前,各门各派皆以飞升天界为任,孜孜唯唯,以求长生之法。
如今人人皆可修行,飞升之氛为之一净,然而许多门派依旧参拜天界仙神,崇仙之心不减当年。四百年沧桑变化,一代新人换旧人,却仍有许多顽固不化之辈存世至今,为各门派之宗长,上行下效,自然遗祸无穷。
楚寒镜当着天下英豪的面,道明真相,“事到如今,一切阴谋诡计业已明了,神界宵小暗传邪法,蛊惑人心,意欲隶使众生。我神剑门继承云宗遗志,誓要令六界苍生,再不受天道所挟,诸位同道,可愿与本门共抗劫难?!”
大势如潮,当年云天河站在琼华峰头,向身畔众人允诺,要使那天上人再管不了天下事,此后神剑门生皆以传法为己任,薪火相续,苦心经营,终至开花结果,当今修行者皆可自称四宗传人,以神剑本宗马首是瞻。故此,楚寒镜振臂一呼,响应者如云岚海潮,遍布四极八荒。
这种时候,罪魁祸首也无足轻重。景天就这样轻飘飘地被遗忘。群侠来时如云,退散如烟,唐雪见送走了天下英豪,送走了门主,送走了寡言的大师兄,也送别了一众同门。她终于收起飞剑,俯身从血泊里把景天捞起,就这样抱着他,一步步向韩家谷行去。
景天苏醒之时,第一个见到的就是唐雪见。
他惊恐地高呼:“飞蓬!蜀山掌门和他们是一伙儿的!神道邪法是天界传承!”
唐雪见脸上方才冒出隐约的惊喜,瞬息也消退了,她一时为难。
景天急急忙忙地催促,“你快去通知掌门!事关重大!我说的没有一句虚言!”
“景天……”
“你在等什么呢?我没事,你快去……”
“景天!”唐雪见高声喝住,旋即又软声相告,“景天,大家都已经知道了。”
“哦?”他怔忪的,似乎是不敢相信,“大家怎么知道的?”
唐雪见疲累地叹息,“你醒来就好。”她将一张条凳搬到床边,就这样坐着与景天一点点解释,他昏迷这两月来发生的种种。
从大师兄石人雄如何探明各地寺庙流行邪法的根由。到楚寒镜逼问出蜀山清微、苍古、净明、幽玄、和阳五人凭借锁妖塔与天界暗通。那邪剑仙本是蜀山五长老以秘术分出的邪念,由于性质特殊,唯有天界之净水可以将其消灭,原本被封印在锁妖塔中,因其得了五位长老的记忆,暗中修行,积蓄道行,又不知如何与天界有了往来,得授封神之法,一朝出世,遁往东海兴风作浪。各地庙宇主持皆是陆续得授灵应,一夜梦醒就懂得了许多邪法,有些是天界传下,有些是邪剑仙暗自授予,目的不尽相同,但都危害一方。
“现如今,人界大乱,我神剑门与诸多正道修士联手,要肃清妖邪,只是……”
“只是什么?”
“神道修士十分懂得愚弄百姓,在民间各处根深蒂固,我正道中亦有心怀不轨之辈。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