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没有计时器的阴间来说,联合作战的安排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打什么、在哪里打、怎么打,范召南全知道,唯独不清楚的就是何时开打!等着开战,才是最折腾范召南的一种无聊举动。
“我现在看错忘台,越来越像一个巨大的延迟图标,就是那种一圈一圈转,但进度条就TM不动的那种!该死的虞末!无良黑店!不能买个好引擎吗?!”
范召南站在错忘台边上跳着脚地骂开发商,抱着招魂幡的谢必安盘腿坐在半空中闭目养神,陆蛤蟆觉得反正这些都是什么一概听不懂,也就不去管他。
唯有螃蟹觉得范城主说的对,不住用各种泡泡音应和着。
错忘台大坑的另一边,是心澄大和尚和他的那些铠甲碎片,戴着斗笠的小骷髅坐在一堆散落碎片的边上,感觉就是个在主城摆摊卖垃圾装备的。
心澄坐在那里似乎是在念经,因为范召南听到对面始终传来喃喃自语的声音,却听不懂他在念什么。
到底用什么法子可以给蒿里城装个钟表呢?哪怕是块国产机芯的也好,不过,阴间和阳世的时间是不是同步呢?要是不一致,换算公式是什么,这种是不是也应该叫时差?
范召南骂累了,也就开始了长考,只一会儿他的眼睛就没有了焦距,自己把自己陷入了宅男的无尽猜想中。
在心澄单调的念经声中,就在范召南感觉自己已经看到萧征开着宇宙战舰在这阴间浓云和闪电的天空里降落的时候。错忘台的上方传来了尖细的叫喊声,随即,那一方的天空开始隐隐发亮起来。
“退回去,要开始了!”谢必安跳到了范召南的边上,拿着招魂幡扒拉了他一下,“一会儿上面开始要掉百鬼了,躲远些!”
“我们不就是来打鬼的吗?”
“近处的归心澄,我们负责打掉得远的!再说,你不怕一会儿溅一身泥浆?”
心澄有斗笠,应该不怕这个,想到这里,范召南跟着谢必安离开错忘台,随着他们退开,天空里似乎看了一盏巨大的探照灯,将整个错忘台的大坑完全照亮了。
错忘台里的泥浆血水,在强烈的光亮照射下,看起来很像一锅浓汤。
心澄小小的骷髅骨架,恰恰在光亮的边缘之外,完全掩入这银色的亮光里去。
这难道是月光?十五的月光,可能直接照入阴间吗?
没等范召南继续胡思乱想,随着一声拉长音的叫喊,一个黑影从光源来处掉了下来,直直地掉进了这一锅浓汤里,溅起了无数的汁液。
心澄的念经声音突然变大,大得似乎充满了整个空间,好像是来自极远处,却又像在耳边念诵,带着韵律,带着辽远的长音。
浓汤里升起一颗光球,慢慢漂浮起来,向着心澄的位置飞了过去,围着他的斗笠旋转,然后才落下了,好像是一朵雪花落在斗笠上,然后消失了。
随即,天就漏了。
假如一个空的垃圾桶里有一只老鼠,当垃圾桶的盖子被打开的一刹那,它应该是先看到一片光,然后就会被无数垃圾淹没。
范召南目前就是这个感觉。
幸亏谢必安当初拉着他退开了这么远,否则,他现在估计只能先回蒿里城换衣服去了——假如他有换洗衣服的话。
被心澄诵经的声音感染,鬼物从天空掉落的时候就被染上了一层银色光芒,有些甚至都没有落入错忘台的泥浆里,就变成了一颗光球或者一粒光芒,然后径直向着心澄的方向飞了过去,旋转着融入了他的身体里。
心澄的身体此时已经漂浮在了空中,好像是被无数的光球托起,而他的诵经声始终没有停止,始终带着不变的韵律节奏。
范召南吸了吸鼻子,似乎闻到很淡的桃子味道,似乎是那种很甜很解渴的桃汁。
鬼物越掉越多,终究有些没有瞄准降落位置,就落到很远的地方,而且,他们似乎无法被心澄的经文感染,无法转化成光球,于是他们成了范召南的猎物。
有些鬼落下来的时候就摔成了一滩污血碎渣,没有任何攻击价值,有些则先是把地面砸了个坑,没有等回气过来,就被范召南的令牌拍成了污血碎渣。太远的那些,不是被他的令牌发射的雷光打碎,就是被他的勾魂链抓将过来再拍死。
谢必安扛着自己的招魂幡沿着一个大圈慢慢走,落下的鬼物不是被他一杆子打死就是被招魂幡发出的白光贯穿炸碎。
螃蟹面无表情地用大鳌从泥坑里揪出一个大头朝下扎进去的鬼,然后另一只鳌夹住一扯,就把已经碎成两截的鬼物丢在了一旁,很有西餐吃冷切的架势。
只有土伯无聊地看着那口发光的浓汤锅和身体已经被银光彻底包裹住的心澄,这是范召南给他的任务,叫做监视这个心怀鬼胎的和尚。
慢慢地,照在错忘台上的银色光芒渐渐减弱,掉落的鬼物也变得少多了,偶尔落下的也都是在锅里,或者直接变成光球。
最终,来自天空的月光消失,漏洞似乎被堵住,再也没有鬼物掉落下来,心澄所在的光球成了错忘台边上的月亮,和远处的银色光柱相映成趣。
“宝池特战课的人们看来战斗力不错,”一个顺时针,一个逆时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