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猫?
抓臭老鼠?
这是拐着弯在骂谁呢!
胸口抓伤的痛感一阵强过一阵,薄望对上裴意认真且无辜的目光,一口怒气卡在半道上不去下不来。
“裴意,你骂谁是臭、臭老鼠?!”
“……”
很好,这可是你自己要代入的。
裴意将薄望的憋屈劲收入眼底,忍着那点笑意,站在一旁的薄越明哪能听不出其中的隐喻蹊跷?
即便现在看不见薄望的脸,他也能想象出对方的神色会有多么的难堪。
从当众对薄冠成的嫌弃,再到现在对薄望的内涵,裴意每次不经意的痴傻,却总能恰到好处地让他的敌对方感到难堪。
薄越明偏头对准裴意的方向,心底的探究重新晃过——
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
又或者,裴意是在扮猪吃老虎?天然黑?
薄越明的思绪飘忽了一瞬,转而就听见薄望越来越重的呼吸声,显然是被气狠了。
“薄望,裴意的情况你应该知道,他的话没别的意思,你也别多想。”
薄越明装作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话里话外都向着裴意,“那只猫是散养在院子里的,平日确实很能抓老鼠。”
“……”
裴意听见薄越明一本正经的解释,差点破功,毕竟这重点复述的最后半句话,很难不让人相信他是故意的。
一次说完,还要说第二次!
薄望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耻辱,“你们有完没完?!”
无意也好,有心也罢,横竖这番话都是裴意起的头,薄望怒火中烧,扬手就想要打人!
“裴意,我给你脸了吗?”
裴意眸色骤变,刚准备抵挡反击,下一秒,有人就抢在了他的前头。
——啪!
薄越明像是有了未卜先知的捕捉功能,准确无误地攥住了薄望的手腕,用力往下一扯,“你敢在我的屋子里动手试试?”
薄望一惊,神色旋即变得痛苦了起来,擒锢在手腕上的力度很重,仿佛要让他的骨头连着筋一起掰断。
“薄越明!”
薄望叫嚣着想要挣脱,抬眼的那一刻,他的上下牙却冷不防地打了一个猛颤——
薄越明原本隔着一层雾的失焦瞳孔,此刻凝聚着骇人的冷光,只需一眼就将人从脚到头寒了个彻底。
浑身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竟比失明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薄望没由来地恐惧这样的薄越明,喉结滚动了一瞬,以往他再怎么挑衅,对方都是爱答不理的,怎么现在还敢摆在台面上和他动手了?
薄望伸出另一只手在对方的眼前晃了晃,确认对方的视力情况,强撑着警告,“薄二,我劝、劝你别乱来!”
“现在奶奶卧病住院,这个家里没人向你的!”
余音未落,薄越明掰扯他手腕的力度又加重了一分,眸色沉得宛如无底洞。
“是啊,我这眼睛都好不了了,家里也没人向着我,你以为我还会怕你这几句没用的威胁?”
俗话说得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薄望痛得脸色又白了一个度,突然有点后悔招惹薄越明——
这人是瞎了眼、连带着心态都跟着扭曲了?
现在哪里还能看出半点贵公子的姿态,根本就是带着戾气的疯子!
“薄望,我这儿不是你能随便撒野的地盘,以往是看在奶奶的份上,但我们间从来没什么兄弟面子,你给我记好了。”
薄越明冷声警告,甩开他的脏手。
“……”
薄望拢住自己已然红肿的右手手腕,气得发颤,他不敢再招惹薄越明,只能剐了一眼躲在后面的裴意,“你给我等着!”
他撂下这句狠话,就急匆匆地走了。
裴意盯着薄望落荒而逃的背影,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可笑。
本来是来看笑话的,结果自己反倒挂彩成了笑话!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何必呢?
薄越明结束了这上门的麻烦,微微侧身,“裴意。”
裴意慢半拍地收回视线,看了过去——
薄越明周遭的冷戾早已消失得干干净净,只是眉心微蹙,“怕了?”
裴意摇了摇头,忘了吭声。
怕倒是不怕,只是有些超出预料。
毕竟按照原书剧情,前期的薄越明再怎么不甘心也都以隐忍为主,长此以往才导致了后期的扭曲黑化。
安静的气氛持续了几秒。
薄越明还以为裴意真被他吓到了,缓声解释,“你刚刚那话惹得薄望不痛快的,如果我不站出来说得狠话吓唬他,他肯定还会趁我不在的时候跑来为难你。”
在外人看来,两人已经绑上了‘联姻’关系,面子都是搁在一块的。
对于薄越明来说,只要裴意不做侵害他利益的事,于公于私都可以出面护一护。
“……”
裴意一愣,没料到薄越明在为他考虑。
薄越明还是没得到裴意的回应,无奈叹了口气,“听不懂就算了,以后看见他就一定躲开,知道吗?”
裴意勾唇,这下应得极快,“嗯。”
他想起薄望胸口的抓伤,心底反倒涌上些许顾虑。
对方在薄家是千宠万爱的存在,要是刚刚这事被薄老先生和二房夫妇知道,那薄越明岂不是为他惹上一堆麻烦了?
裴意将真心掺在笨拙里,“他告诉其他人,怎么办?”
薄越明听他开口问话,眉眼松动,“薄望最要面子,他会想办法找补回来,但就是不会大肆宣扬。”
跑来挑衅反而受伤丢人?以薄望的性格,恨不得把这事烂在肚子里没人发现。
“总而言之,你以后看见他躲得远远的,明白了吗?”
裴意又应了一声。
薄望已经走远了,两人没必要一直杵在侧门口。
“回屋吧。”
薄越明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缺了一根导盲杖,他迈出去的步伐停了下来,无奈寻找边上的示意物。
裴意见此,主动牵住他的手,“你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