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们三人的态度, 楚少阳和张大山心凉了半截,但还是抱着“万一呢”的心情,将三人里里外外搜查了一遍。
结果自然是亲者快, 仇者痛。
张大山人看上去都有些恍惚了:“怎么可能?你到底藏在哪里?”
傅希言原本在愉快地看戏, 现在都有些替他担忧:这老兄不会被楚少阳传染,跟着进精神病院吧?
魏岗示意楚少阳走到一旁, 苦口婆心道:“楚百户年轻有为, 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官场如武道,光明磊落才是正道, 切莫因小失大,将路走窄了。”
楚少阳将他归为傅党,又怎听得进劝说?
只是张大山亲口承认驱使鸽子翻查傅希言的房间, 他想包庇也无从下手, 只好说:“多谢魏大人关怀。锦衣卫监管不力,出了个害群之马,甚是惭愧。我会亲自送交楚指挥使审判, 给傅卫士一个交代。”
魏岗点头:“如此甚好。”
楚少阳最怕他把人要走,见他没有这意思, 才放下心来。
接下来的事便简单了, 张大山被单独关在一个房间里, 由专人看守。
楚少阳问魏岗所为何来, 想为他接风洗尘。
魏岗称自己是巡检山西,偶然听闻此地频出人口失踪案,故而过来瞧瞧,没想到到了这里, 失踪案就已经破了, 准备歇息一晚上就走, 不敢请他破费。
魏岗笑得淳朴:“我在后厨吃,掌柜免了我的食宿费。”
正说着,掌柜就端着一个盘子,兴冲冲地跑过来,往他面前一送:“魏先生快看看,这是不是贵妃红?”
见魏岗点头赞许,掌柜欢喜得手舞足蹈:“谢天谢地,您真是贵人,帮了我大忙哩!”说着,又急匆匆地往后厨去了。
魏岗解释:“我来投宿,掌柜原本说客房满了,后来听说我知道怎么做贵妃红,才肯收留。”
傅希言忍不住看向楚少阳。
当初梅梅为难掌柜,自己就问过他,要不要出手帮忙,被楚少阳拒绝了,没想到掌柜为了解决对方的刁难,竟然将魏岗放了进来。
不知道楚少阳回想之前的选择,会不会后悔。
此间事了,魏岗回厨房帮忙,傅希言和楚少阳留在大堂继续吃饭。
比起傅希言的大快朵颐,楚少阳几乎没怎么动筷子,好不容易等傅希言放下筷子,就找了个理由离席了,傅希言端着没动过的甜点跑去忠心、耿耿那桌续摊。
傅希言啃着豆沙包,一脸严肃地说:“刚刚魏大人说失踪案已经解决了,你们一会儿出去打听打听,看柳木庄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周耿耿说:“反正我们都已经出来了,小公子何必再管他们。”
傅希言啃包的动作渐渐慢下来,忧伤地叹了口气:“我们虽然走出了柳木庄,却未必真正的出来了。”
如果七公主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在解决裴元瑾娶老婆这个根本性问题之前,储仙宫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自己。
周耿耿疑惑地问:“那我们怎么样才算是真正的出来?”
傅希言想了想:“自强不息。”
弱国无外交,这个理论放到人的身上也是通用的。只有自身强大,才能掌握话语权。
他既然来到高武世界,就不该辜负这个设定——在心里埋藏了整整九年的野心终于随着混阳丹带来的效用而重新生长发芽。
我命由我不由天!
这句话在泛滥之前,是多么荡气回肠!
周耿耿看着他坚定的目光,也跟着激动起来:“那我们现在回去练功?”
“不,”傅希言吃完最后一口豆沙包,“先散步。”
周耿耿一脸疑惑。
傅希言说:“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这一百步当然不是随便走的,傅希言专逛人多的饭馆,也不进去,就在门口乘个凉,等伙计出来迎客了,他又不疾不徐地离开。
如此数回,忠心、耿耿便知道他意在打听失踪案的后续。
周忠心说:“没想到绑匪这么快就把人送回来了。”
他们没听到虞素环的汇报,自然不知道失踪案是储仙宫山西雷部、电部分别做下的。傅希言猜到了些许,但不知具体,以为都是陆瑞春做的,裴元瑾知道后就把人给放了。
周耿耿说:“可惜他们都不记得绑架时的事。”
傅希言明白这感觉,就像电视剧放“全剧终”了,你还不知道凶手是哪个,太蛋疼了,但他说:“不记得也好。”
现实世界里,有时无知更幸福。
三人又在街上走了会儿,傅希言突然低声问:“魏岗是你们请来的?”
在他提问之前,心里其实已经有了这个答案。这个问题更像是开启某个话题的引子,示意他们两个可以接着往下聊。
周忠心说:“我们临行前,伯爷给了我们几位大人的联系方式,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可以向他们寻求帮助。魏大人是其中一个,他年轻时当过伯爷的老师,最是刚正不阿的一个人。”
傅希言说:“什么时候请的?”
周忠心见他喜怒难辨,有些忐忑:“郭平在公子茶里验出毒药的那天,我们给魏大人送了封信……我们擅作主张,请公子责罚。”
周耿耿也跟着请罪。
他们一贯叫傅希言“小公子”,既是区别于傅礼安,也隐晦地表达了内心中对他的看法。周忠心这次改口,无疑显示对傅希言看法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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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傅希言当着魏岗和楚少阳的面,设套张大山时所表现的机变,已证明其内心沉稳,手段老辣,连被认为人中龙凤的同龄人楚少阳也在对比下黯然失色,更不要说逼张大山签回执的狡黠和烧掉回执的果断……这绝对超出了他们心目中对“小公子”的定义。
傅希言自然也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