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不过在小桑加入了胖子组后,戚重已将丝网收回。
故而,严格说来,这是他头一次见识响雷弹的真正威力。
十几颗响雷弹同时炸开,就如十几个落地雷同时击中地面,造成的巨大声势,几乎令整座牢房都摇晃得散了架。
饶是傅希言已是金刚后期的修为,还有小桑小樟两人保驾护航,仍感到一阵气血上涌,头晕耳鸣,更不用说武功低微的狱卒,没有当场炸死,也震昏了过去。
浓烟滚滚的牢房内,充满了悲切哀嚎。
傅希言捂着鼻子起来,摸索身边的人,小桑一个鲤鱼打挺起来,戒备地望着门缝的方向。箭雨、响雷弹肃清狱卒之后,正主儿就该上场了。
然而没想到的是,紧接着的第三波依旧是响雷弹。
傅希言就近拖着两个受伤的狱卒躲闪,但更多的哀嚎声淹没在了这片惊天动地的轰炸声中。
小桑从地上爬起来,呸呸地吐着口水,忍不住抱怨:“都察院其他人都死了吗?咳,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傅希言摸着狱卒的脉搏,发现他们还有气,一边掏出两颗内服的伤药给他们吃下,一边道:“我们想到的,对方也想到了。你先想办法出去。”
这时候,只有功法特殊的小桑小樟才有希望穿过这重重包围请来救兵。
小桑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身体一晃,就消失在牢房之中。原本守在另一边的小樟退到傅希言身边。
傅希言起身查看其他人,离牢门近的,基本不用看了,主要是那些还能出声的。他身上带着一些内用外服的伤药,是他当上司狱之后,傅轩准备的。
他当羽林卫时都没有,可见在羽林卫指挥使心目中,司狱的危险比羽林卫大多了。
可不是么?
傅希言在心中苦笑。
他的三段工作经历,真对比起来,羽林卫天天出操锻炼那都是小儿科。人果然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到了江湖才惜福。
他又将口服药喂几个重伤的吃下,把外敷药撒在他们的伤口上,希望能起到些作用。
整个过程中,他没让小樟帮忙。
敌人的目标还没有暴露,进攻没有结束,他们之中,一定要留一个把风。
剩下最后一点药,正好轮到司狱吏。
他虽然离门近,但反应快,除了额头受了点撞伤,其他还好。衙门里,傅希言与他关系最好,见他平安,心里也松了口气:“一会儿你……”
怀中“风铃”大作。
他下意识抬头看牢门,只见门被一掌推开,蹿进来五六个黑衣人。小樟随手操起一把落在地上的刀丢向最中间的刺客,然后一掌劈向领头的那个。
然而——
傅希言感受到的危机并不是从门口来的。
一柄漆黑的大刀在牢房昏暗环境的掩护下,悄无声息的,从关押放人的囚笼方向,慢慢地递了过来。
这世上,有的刀很快,杀人如切瓜。有的刀很慢,悄然无声,蕴藏的杀机却绝不减少半分!
在刀即将插入脖子的那一刻,握刀人心中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似乎在惋叹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要兴师动众,让自己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还浪费时间。
可人生的变故往往就出现在胜利果实触手可及的前一刻。
傅希言圆润的身体如泥鳅一般贴着刀锋滑了过去,小了好几号的圆润拳头软绵绵地回击过来,那力度看似情人打闹的捶你小拳拳,可击中的刹那,突如其来的拳劲带着一丝灼热的热度,叫人忍不住在这寒冷的气温中发出被烫后的轻呼。
傅希言身后刀光一闪,刚好照亮握刀人的半张面孔——陈文驹。
将近子时。
刘贵妃派太监催促建宏帝就寝已经是一个时辰前的事。
陈太妃薨,后宫属刘贵妃一家独大,自觉地负担起照顾皇帝作息的责任。可惜建宏帝对她的这番温柔体贴并不领情,近来的睡眠依旧越拖越晚。
延英殿内外通明。
外面的消息一茬接着一茬送进来:
“万里武馆强行突围,已与金吾卫交手。”
“神行武馆夜袭金吾卫,已派人过去支援。”
“都察院遇袭,有爆炸声。”
“申太医已死,桌上留了一颗他的人头,已验明正身。”
……
建宏帝看着身边的俞双喜:“我们刚查申太医,他就死了,还留了个人头,这是在示威啊。”
俞双喜沉默。
建宏帝又道:“都察院的司狱是永丰伯家的胖子吧?这官还是朕给的。这次永丰伯怕是要伤心了。”明明说着惋惜的话,他的嘴角却流露出微微的笑意来,似乎对正在发生的事情极为满意。
陈文驹怎么从牢里出来的?
他的武功不是被申太医封住了吗?
原来他们行动的日子不是冬至,而是冬至前夜?
诸多念头杂乱地浮现在傅希言的脑海,而他出拳的速度却半点没有慢下来。
陈文驹一击不成,直接用脚勾起旁边的司狱吏,单手抓住对方的后领,举在身前当作盾牌。
然而傅希言的拳法古怪,拳劲竟似水中的游鱼一般,贴着司狱吏的身体,似柔实刚的打在陈文驹的肩膀上,那灼热的真气仿佛穿透皮肤,顺着他的肌肉纹理,丝丝缕缕地渗入其中,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肩胛骨微微地裂开了缝隙。
这是什么霸道功夫!
陈文驹虽然未尽全力,但被一个境界低于自己的人逼到这个地步,大感脸面无光。
外面传来连续三声短促的哨声。
这是尽快撤退的信号。
陈文驹右手猛然朝前划圆,又反手劈出一道刚猛至极的刀风,趁着傅希言退避的刹那,拎起司狱吏,喊了声:“走!”
与小樟纠缠的刺客们闻声,齐齐后退,顺手撒出一把响雷弹。
傅希言因为贴得近,这时候后撤反而会撞到撤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