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得小鹌鹑一般。
他们刚刚凑近,紫船就放下了梯子。
傅希言看了裴元瑾一眼,老老实实地抓着梯子,一步一步地走上去。既然深入敌营,就要步步为营,像“踏空行”这样的绝技当然要藏得越深越好。
裴元瑾却无此顾虑。他的武功深浅,天下皆知,一个纵跳就跃上了甲板。
甲板上,一个白衣飘飘的俊美青年正低头煮酒。
傅希言看着这熟悉的画面,怎么说呢,心里瘆得慌。他扯了扯身边的一身黑:“你兄弟?”
裴元瑾脸都黑了:“哪里像?”
傅希言:“逼……格……调。”
青年放下酒壶,微笑道:“二位请坐。”
傅希言看着面前两个位置,表情十分微妙。
两个座位,一个在青年对面,一个在青年边上。他们俩不管坐哪个位置,都有种分道扬镳,其中一个加入敌方阵营的感觉。
傅希言小声对裴元瑾说:“要不我们还是再去会会童福三吧?”童福三只是蠢,比这蔫坏的家伙强。
裴元瑾突然对青年说:“你过来。”
青年一怔,欣然站起,走到他面前,将脸摆出最好看的角度:“裴少主有何指教?”
裴元瑾拉着傅希言,坐到了他和他隔壁的位置上。
青年:“……”
青年转身,在他们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还未向二位正式介绍,在下秦岭凤凰寨段谦,仰慕裴少宫主许久,今日能够在船上相逢,三生有幸。”
……
傅希言朝他挥手:“你请帖上好像写的是我的名字。”
段谦笑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傅希言虚心求教:“这个,你怎么知道我和他嗯……嗯?”
段谦微微一笑:“裴少主为了傅四公子,在镐京永丰伯府逗留数月,天下谁人不知?傅公子被押入刑部大牢,裴少主冲冠一怒为红颜,仗剑闯宫,单挑宋大先生,全身而退,又有何人不晓?傅四公子是裴少主心上人这件事,早已传遍江湖,段某不聋。”
傅希言无语。
在当事人面前说什么“心上人”“红颜”,也太羞耻了。他有种建议:“其实可以叫蓝颜。”
段谦道:“傅公子脸这么红,怎么能叫蓝颜呢?”
傅希言:“……”你不如指着鼻子说我就是娘吧。
他看完白衣男,又看黑衣男。每次这些花花草草上门,就要他出来挡枪是怎么回事,能不能做个老师口中的好宝宝,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裴元瑾不负所望,终于开口:“渡口的船都是你抢租的?”
段谦说:“想结交储仙宫少主,总要用点手段。”
“也是你向童福三揭穿永丰伯的身份?”
段谦依旧点头:“伯府管家眼睛毒嘴巴利,很快就谈成功了,我只好出此下策。”
裴元瑾拔下头上的赤龙王:“那你死得不冤。”
段谦一怔:“裴少主难道没有听懂我的意思。我对你仰慕已久。纵然我没有服用混阳丹,却也可以成为你的知心人,日日相对。”
傅希言:“……”这台词有些耳熟。是女的铩羽而归,男的抓住机会?
裴元瑾手中的赤龙王已经变成了剑,如果段谦不能说出足够被宽恕的理由,只怕这一战是无论如何都避不过去了。
段谦也感觉到了他扑面而来的杀意:“不看僧面看佛面,裴少主希望储仙宫与秦岭派为敌?”
秦岭派弟子傅希言已经见过两个,楚少阳和岑报恩,都是正常人,没这么阴阳怪气的,他问:“你确定你自己是秦岭派弟子?”
段谦微笑:“当年北周武林新秀大会,我代表秦岭派拿下了第一。”他手掌一翻,拿出一块古铜色的令牌,一面写着新秀大会夺魁等字样,一面是秦岭派凤凰寨段谦。
傅希言又问:“岑报恩和楚少阳你认识吗?”
“一个是主脉嫡传弟子,一个是王顺山分支的师兄。同门师兄弟,如何不知。”
傅希言点头:“认识就好。”转头对裴元瑾道,“打吧,打死了找他们俩去说项。”
段谦见裴元瑾起身,终于收起笑容,正色道:“实不相瞒,我今日不是一个人来的。”
船舱大门洞开,十几个黑衣人跑出来。
此时夕阳大半沉入地平线,留在船上的光线已经不多了。傅希言无比后悔自己穿了件苍色外袍,放在人群中不太起眼,可混在黑衣中,就明亮得仅次于那身白。
段谦笑了笑:“杀了傅希言,活抓裴少主。”
傅希言:“……”这个台词,是不是有点中二了,要不我走?
裴元瑾手中赤龙王一闪,人一跃而起,剑气如虹,直取段谦眉心,黑衣人立刻一拥而上,如飞蛾扑火般冲了上去。
赤龙王剑气所到之处,无一合之将!
看着黑夜人尸体纷纷落地,段谦往后退了几步,挡在船梯与河岸的方向,袖中落下两颗铁胆,面色凝重地把玩着。
裴元瑾剑势未歇,又起新力。
他练的本就是所向披靡的剑道,纵然前方是刀山火海,也一往无前,出剑那一刻,便已经将段谦的名字记在了阎王簿上。
眼见着剑尖临近眉心,段谦丢出铁胆。
那铁胆也不知何物所制,竟然阻住了剑势,段谦趁机滑步避开。
然而,裴元瑾的剑,不仅是向前之剑,也是莫测之剑!
他有万夫莫敌之勇,也神鬼莫测之变。
赤龙王击飞铁胆,再度朝段谦的背心袭去。
正在此时,水下突然窜出数条身影——身形半弓如虾,在空中蓄力一蹬,甩出数枚飞钩,齐齐抓向傅希言。
傅希言早在怀中“风铃”大作时就已经做足了准备。
从刑部大牢出来之后,裴元瑾便嘱咐过小樟小桑,让他们不再在自己遇到危险的第一时间出现抵挡,而是尽量让他自己面对。
这柄“风铃”陪伴他多时,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