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境线,就可能一面鸟语花香,一面穷乡僻壤;甚至,同一个城市,有人在天堂狂欢,有人在地狱挣扎。
这一切,有人归咎于投胎技术。可是,纵观历史,那些如今看来和平美好的生活背后,往往也隐藏着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和平幸福从不是与生俱来,那是人类努力的成果。
人类从未向世界服输,与天争,与地斗,与各种灾害、疾病、苦难抗争、搏斗。不仅为了活着,还为了活得漂亮,活得精彩!
裴元瑾看着傅希言对着街道发了会儿呆,也不管四周有没有人,地上脏不脏,直接往地盘膝一坐,入定了,
小桑小樟买完东西出来,就看到自家少主守护神一般,威风凛凛地站在少夫人身边,来往行人路过时都会加快脚步,自发地绕开一段路。
傅希言这次入定,比上次更长。
天色从早到晚,店铺从开到关,行人从有到无,巡夜的人在这条街上来回走了好几圈,眼睁睁地看着一个胖胖的青年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一个冷漠英俊地青年坐在边上,慢悠悠地喝着茶,也不知那茶壶烧了几回,他喝了几杯,能不能饱腹,只知道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挪过位置。
傅希言醒来时,黑夜正要退去,东方还未露鱼肚白,天空呈现微微发亮的铅灰色,那是一个城市即将从沉睡中苏醒的标志。
裴元瑾放下茶杯,单手扶起他:“走吧。”
傅希言浑身轻松,但脑子还沉浸在刚刚的玄妙中,没有彻底清醒过来,跟着他走了一段路,才后知后觉地回头看了看自己离开的地方。
“我待了多久?”
“一天一夜。”
傅希言松了口气,他很怕自己眼睛一闭,一睁,七天过去了:“唉,你说我身体是不是有点问题?”
裴元瑾停下脚步,皱眉道:“你感觉哪里不舒服?”
傅希言抱怨:“哪有人随时随地入定的?”这要是和敌人打架的时候突然来了情绪,也跟着盘腿一座,那不就是千里送人头了嘛。
裴元瑾表情顿时晦涩难言。
这种触景顿悟的机遇,武者一生能遇到一两次,已算天赋异禀,像傅希言这样隔几天就来一次的,不说后无来者,也绝对是前无古人了。
偏偏他还抱怨。
裴元瑾心中对他有情,便能口下留情,寿南山却没有这个顾虑了,尤其是对方已经默认少夫人身份的当下,立马不管保护不保护的,从暗处跳出来:“的确没人随时随地入定的,所以随时随地入定的都不能算人。”
傅希言被他的话噎住,戳戳身边的人:“这算不算以下犯上?”
裴元瑾秉公执法:“算仗义执言。”
傅希言:“……”
傅希言顿悟而入定这一幕看到的人实在太多,自然很快传入时刻关注他们动向的南虞皇宫之中。
秦效勋依旧是先将今日政务处理完毕,才来聆听这些正事之外的消息。
因为乌玄音的缘故,他对武林、武功都花了些心思了解,听说傅希言当街顿悟,眉头微微蹙起:“朕记得傅希言修成真元之后,就再无寸进,是个不折不扣的武学废柴,何以突飞猛进?”
自从傅希言这个名字与裴元瑾捆绑后,他的生平履历就已经放到了南虞皇帝的案头。他来临安城后,秦效勋更特意取出来重新看了一遍,对其中细节,记得清清楚楚,傅希言在遇到裴元瑾之前,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废柴。
裴元瑾一行人入临安之后,一直由礼部侍郎接待,故而后续动向也都由他继续跟踪。
不过他到底是个文臣,对皇帝提出的问题也只能按照自己的逻辑来推理:“听闻裴元瑾的功夫很特殊,唯有吞服混阳丹的人,才能与其双修。恰好,傅希言与裴元瑾同进同出,生活起居一如普通夫妻,臣大胆揣测,或许两人正在双修。”
秦效勋也不是没这么想过:“可我听大先生说,裴元瑾的武功依旧停留在入道期。”
礼部侍郎也有解释:“或许他想和傅希言齐头并进?”
秦效勋觉得有些道理,便将这个问题搁置了:“他们昨日买了什么东西?”
礼部侍郎道:“柴米油盐、布料……都是一些日常生活用品,看着像是要在这里长住。”
就凭几天前裴元瑾敢对自己下狠手,秦效勋就不相信他会乖乖选择留下,可是问礼部侍郎等于问道于盲,浪费时间。
他挥挥手,让人退下,又叫来小黄门,让他去请大先生。
身边这个小黄门,就是与傅希言对打时,露出长爪的那个,也是灵教派来保护他的四大护法之一,名叫金探。入宫后,就入乡随俗地改成了“小金子”。
另外三名护法,两名与裴元瑾对战时受了重伤,现在还躺在床上修养,余下的那名老者是护法之首,人称魏老。
他年轻时是山贼头子,后来灵教崛起,被南虞封为国教,帮着朝廷四处剿匪,他见势不妙,果断带门下投奔,由于武功不俗,被收下了。他凭借着当山贼时积累的人脉,领着灵教灭掉了很多绿林同道,一路攀升至今。
不过他身上匪气很重,皇帝并不喜欢,所以没有安排贴身护卫。
小金子一路小跑着去请人,没多久,依旧戴着有些可笑的福娃面具的宋旗云便迤迤然地走进来。比起北周建宏帝王昱,他对秦效勋的态度要随意一些,大概在心里把他当做了一个孩子,没太多防备,也没太多敬意。
这种态度秦效勋登基前见过太多,也很习惯。他能够走到今天,已经有了一套自己的生存之道。有时候,别人不太把你放在眼里,反而是一种优势
若有一天,他和北周的王昱能坐下来谈谈,或许会发现很多共同之处。
不过两者区别也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