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到自己身后,一马当先地冲了进去。
前面堂屋还好,后面的一座两层小楼已经完全坍塌成废墟,因为是木质结构,火还在烧。裴元瑾用真气扑面,可小楼付之一炬,没剩下什么了。
傅希言气得胖脸都抖出波浪线了:“我,早知道我就翻墙进来了。”
裴元瑾说:“一样的。他既然不想让人看到,必然准备了万全之策。”
傅希言说:“这楼里会藏着什么秘密呢?”一想到曾经有个莫翛然的大秘密放在眼前,自己却失之交臂,就心痛得不能自已。
裴元瑾说:“或许什么都没有。”
“啊?”
“就是为了让我们难受。”
难受得开始在废墟堆里捡垃圾的傅希言:“……”
附近的天地鉴门客闻讯赶来,听说莫翛然在庄园里埋了大量响雷弹,不由一阵后怕。在场诸人中,也不是没人动过歪脑筋,只是碍于新任鉴主还在山上,不好付诸于行动,没想到因此竟然避过一桩祸事。
傅希言驱散了众人,与裴元瑾手拉手回了小木屋。
“有人想让我们不开心,那我们就说点开心的吧。”
傅希言说:“我的真元里有只饕餮蛊,但饕餮蛊里有一道地鉴。”他也不知道地鉴该用哪个量词,但天鉴好似是一道光,他便用一道形容了。
裴元瑾微微扬眉,有些惊讶,又有些欣喜:“你得到了天地鉴?”
要知道,师一鸣虽然是天地鉴主,但身上也只有天鉴。地鉴留给了他的女儿,但仅仅作为收藏,并未真正收服过。师一鸣与裴雄极印证武功时,不止一次的惋惜,他浸淫天鉴功法数十年,始终不能完全参透,其中差的,或许就是地鉴里的信息。
天地鉴来历成谜,师一鸣与裴雄极都推测或与上古飞升的仙人有关,里面记载的,可能是飞升的真正秘密。
傅希言若能凑齐天地鉴,也许就能解开这个奥秘。
傅希言心里也很欢喜。
这两天他研究过脑袋里天鉴,功法上都是自己认识的字!就是组合起来有些晦涩,而且第一遍看和第二遍看会有所不同,他还没有摸清楚规律,不敢随意尝试,不过,可以记下来和裴元瑾一起参详。
裴元瑾乐意之至。
天地鉴与储仙宫共同研究早有先例。裴元瑾修炼的《圣燚功》是裴雄极改进版,其中参照了不少天鉴功法的思路。
天鉴有了,地鉴也要跟上。
傅希言提起师一鸣之前说过的剖腹产手术,毕竟是莫翛然留在体内的东西,他自然想要尽快拿出来,只是……
“我想去江城。”
这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是宋旗云死之前曾经去过江城,不知道他去做了什么,始终让自己心有不安。二来,他看到母亲留书之后,还没有机会和傅辅面谈。不管傅辅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世,他养育这么多年,自己都有义务告知真相。
裴元瑾猜到了他的想法,将他拥入怀中:“好。姨娘正在江城提亲,顺利的话,走的时候,你便是储仙宫真正的少夫人了。”
傅希言抬起头,啧啧出声:“真是便宜你了。”
裴元瑾:“……”
傅希言说:“而且,我想在江城做手术。”
裴元瑾说:“为何?”
在他看来,饕餮蛊这样的祸害,自然是越早杀死越安心。
傅希言抱着他,开始胡说八道:“根据我前世的经验,进产房的时候最好有娘家人陪着,不然在保大保小的问题上,很容易出现分歧。”
“保大保小?”
“只能救一个的情况,你要保我还是保孩子?”傅希言说到这里,自己绷不住先笑了。
然而裴元瑾一本正经地问:“我们还没成亲,孩子是谁的?”
……
傅希言沉吟:“有感而孕?”
……
有感而孕威力无穷,使裴元瑾有感而发,让傅希言好好感受了一番洞房花烛夜的前奏,直到晚餐的烛光熄灭。
去江城,走水路更加稳当,但傅希言当初在南虞的船上频频遭遇意外,对坐船这件事已然产生了心里阴影,原本是抗拒的,可裴元瑾坚持,两人便辞别天地鉴门客,在离华蓥山最近的长江渡口上了一艘客船,重新当起了游客。
小樟他们兵分两路,一路跟着景罗留在涞滩镇,帮朝云收拾诡影组织的残局,另一路充当傅希言、裴元瑾的随从,前往江城。
傅希言从上船的那一刻起,已经做好了遭逢意外的准备,然而,万万没想到……意外竟然来自内部!
傅希言从水里露出脑袋,眼睁睁地看着客船越行越远,裴元瑾站在船尾朝自己招手……
无情丈夫竟然抛弃夫人,独自乘船离去——这是何其惨不忍睹、惨无人道、惨绝人寰的画面!
傅希言吭哧吭哧地摆臂,双腿一蹬,就将自己推出数丈,一路追到船尾。
裴元瑾满意地点点头:“继续努力。”
傅希言为了不让自己的掉队,不得不一边蹬腿一边问:“我可以问问为什么吗?”
裴元瑾说:“你说你前世是溺亡的。”
傅希言不可置信地问:“你希望我重蹈覆辙?”
裴元瑾看了他一眼,或者应该说,白了他一眼,总之表情不太愉悦:“避免重蹈覆辙。”
傅希言无语:“我已经是入道期了,沉下去都死不了的吧。”说着,果断放弃挣扎,让整个人沉到了水下。
裴元瑾明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可想到傅希言已经死过一次,心里就莫名地有些恐慌,想要弥补点什么,回头想想,也的确有些可笑。
他现在做得再多,也救不了前世的人。
如果他救了前世的人,就遇不到眼前的傅希言。
这本身就是互相矛盾的。
他跃入水中,将人从水里提起来。
傅希言直接摆烂,身体、手臂和腿都僵直不动,只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