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工夫,此时傅家门前正门庭若市,观礼的客人差不多都来了,正在排队入场。
新郎一到,气氛顿时被烘托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寒暄声此起彼伏,裴元瑾一改平日的冷漠,一一微笑回礼,令客人感受到了春风拂面的温暖,纷纷称赞少主温文尔雅。
秦姨洪姨见状,暗暗松了口气。
新娘原本应该由兄长背出来,但傅希言不愿意:“要是脚不能落地,我飞出去就好了呀。”
……
大喜日子,新娘自己飞出去像话吗?!
为免客人受惊,傅夫人还是妥协了。让人从库房找了一匹鲜红的缎子铺在地上,让傅希言从红缎上走过去。
走红毯?我可以。
傅希言跃跃欲试。
裴元瑾在众人的拱卫中已经来到了傅希言居住的小院外。
秋风乍起,吹皱了红缎,一群仆役忙不迭冲上前,想要将红缎拉直,傅希言便是在这团慌乱中,缓步而出。
万里晴空下,红艳艳的婚服衬托着那张融合了男子极致俊美与女子极致秀丽的脸,好似自带光芒,耀目得叫人睁不开眼睛。
当他出现在视线中的刹那,周围景色便暗淡了,模糊了,遥远了。
在一片诡异的静谧中,响起了突兀的吞咽口水声。这声响放在平时,定然不会有注意,可此时委实太安静了,每个人都放轻了呼吸,生怕惊走了这仿佛从梦中走出来的美人。
而吞咽口水的人自己也很紧张,不用旁人的白眼,就已经羞愧得低下头去。
裴元瑾在心里默念着,今天是大喜日子,不要被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败坏了兴致,才勉强维持住了嘴角的笑意。
傅希言并没有察觉自己美貌造成的杀伤力,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过了“红毯”,来到裴元瑾面前,接住了红绸的另一端。
看着花轿,他心里有点别扭,小声说:“我不能骑马吗?”
“不能。”裴元瑾冷眼看着双目发直的围观群众,暗道:光是府里,已是这般情形,若是放到外面,那还了得?
傅希言撇嘴。
裴元瑾只好放柔声音:“事先没做准备,没有安排马匹。”
两人没有刻意咬耳朵,对话还是落入了其他人耳里,立刻有不识相的愣头青叫起来:“我有马!我可以让给他骑!”
他说完之后,立即被同来的朋友用力拉扯了一下。
愣头青却不管不顾:“我那是好马,从北地运来的,日行千里不是问题。我昨天才刚刚刷过,可干净了。”
傅希言见裴元瑾脸色越来越黑,憋着笑将人拉住:“还不谢谢他。”
裴元瑾:“……”
傅希言见他不动,朝着那愣头青笑了笑说:“谢谢,不过我还是坐轿子吧。”
愣头青呆呆看着他的脸,只觉得骨头都要被笑酥了,喃喃道:“不,不客气,小生展鸿,尚未婚配……”
他朋友见裴元瑾发顶赤龙王闪烁红芒,脸都吓绿了,慌忙捂住他的嘴巴往后拖,旁边的人也各种帮忙,努力将他淹没在茫茫人海中。
余下的人在赤龙王的威胁下,终于从惊艳中清醒过来,纷纷打哈哈:“闻名不如见面,没想到傅家四公子竟如此的天生丽质……一表人才!”
“之前还有传闻说傅鉴主身材肥硕,简直不知所谓,若傅鉴主这样的还叫肥硕,那我们岂不是一个个都是肥头大耳,面目可憎?”
“普天之下,也只有裴少主站在傅鉴主身边,才当得起一双璧人的称赞。”
众人好话说尽,总算将赤龙王重新暗了下去。
傅希言坐进花轿,一行人又从傅家出发,重新开始绕圈子。
傅希言的美貌也随着宾客耳口相传,逐渐传扬开来,于是街道更加拥挤了,无数人冲着花轿喊傅鉴主,就想一睹传说中闭月羞花的天姿国色。
因为花轿始终没有动静,不知哪个豪侠灵机一动,大喊:“傅鉴主,我要拜你为师!”
一直静默的花轿终于忍不住传出声音:“敬谢不敏。”
众人齐声哈哈大笑。
又有人喊:“我要加入天地鉴!”
然后就带起了奇奇怪怪的风潮,街上一半的人都哭着喊着要加入天地鉴。傅希言悄悄掀起轿帘一角,往外看,刚好看到鹿清竟然也在人群中起哄。
不知是为了参加婚礼,特意换了衣服,还是晋升武王后,不需要再假扮乞丐,体验民生疾苦,此时的鹿清一身清爽地站在人群中对他挥手,嘴里还跟着喊:“加入天地鉴!加入天地鉴!”
他身后还跟着一群人,看打扮,应该都是储仙宫的。
傅希言:“……”捧场捧得跟邪|教作法现场似的,我真的会谢!
他一时激动,掀轿帘的动作稍微大了些,露出了大半张脸,看愣了不少人。突然有人激动地喊:“傅鉴主,要是和裴元瑾过不下去了,回江城,我们永远……”
话还没说完,头顶的幞头就被削平了。那人吓得脸色煞白,差点站不住脚。
“算了算了算了……”他身边的人七手八脚地抱住他,有点还去堵他的嘴巴。
“大喜日子,不要说不吉利的。”
“太晦气了,快呸呸呸!”
裴元瑾冷冷地瞪着那群人,等转角拐弯了,看不见了,才收回目光,暗戳戳地一夹马腹,加快速度。
花轿绕了一圈,在傅家对面停下,裴元瑾拉着人进门,完成了新郎迎花轿这个程序,然后一行人又马不停蹄地回到了傅家。
傅家也摆了个喜堂。
傅希言与裴元瑾在此拜堂成亲,去了储仙宫之后,就再拜一次。反正前世很多异地婚姻也都是办两次的。
傅希言提议,裴元瑾应允。
虽然储仙宫的人都称傅希言为“少夫人”,傅家对这场婚礼的看法也是“嫁”非“娶”,但这些都是因为这个世界没有男男成亲的前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