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过淮河之后,队伍又改道西南方向,想从宜城渡江,但靠近宜城时,发现城门关卡比往日严格了数倍,一直待在马车中很少见人的富商终于被请了出来。城门口甚至准备了大夫,以验证对方的病情。
傅希言和裴元瑾牵着缰绳,站在车队最后面,看着富商颤巍巍地扶过去,又被人背回了车上,过了会儿,才被放行,但入住客栈没多久,又遇临检。
赤龙王、无名小箭还好说,毕竟小,随手一场,不翻箱倒柜找不出来,倒是赤鹏蛋因为体积太大,只能放在包袱里,被没收带走了。
傅希言:“……”怪不得微服私访到最后都要亮明身份,夺子之仇谁能忍?
队伍里其他人以为是鸵鸟蛋,都说算了算了,以后总能再遇到的,倒是镖头问了一句:“是要紧的东西吗?”
傅希言斩钉截铁地说:“很要紧!”
镖头说,我想想办法。
傅希言感动地点头。
他之所以带着赤鹏蛋上路,是因为上次滴血之后,他对这蛋就产生了一种说不出来的莫名亲近,后来背着裴元瑾,又偷偷滴了两次,与蛋的亲近感就越发深刻了,好似冥冥之中产生了一种感应,让他舍不得放手。
裴元瑾虽然对这枚嗜血的蛋心存警惕,甚至敌意,但傅希言软语相求,他就算冷着脸,也只能点点头,但再三强调,不能再放血。
傅希言也不想老戳手指,为此专门去买了一桶猪血,好让赤鹏蛋一次性喝个够,但蛋刚放下去,就感觉到它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嫌弃,要是能说话,大概就是喊着:呸呸呸,神马玩意儿!
后来鸡血鸭血都试了,还让裴元瑾戳了下手指,可惜,除了傅希言,赤鹏蛋谁的面子都没给。这更让傅希言认定:“这孩子,滴血认主了。”
这样的宝贝,自然不能随随便便被人抢走,虽然镖头说想办法,但傅希言还是跟在那群人后面,看着他们带着蛋进了宜城衙门。
镖头傍晚才回来,脸色不大好看,对傅希言说:“别惦记蛋了,以后我再给你找一个更大的。”
傅希言想:这又不煮来吃,大小有什么关系。
他问:“要不回来?”
镖头说:“有人看上这个蛋了。”
傅希言面色一沉。赤鹏的珍贵程度不言而喻,有人识货也不意外,但这种强取豪夺的行为,实在叫人咽不下这口气。
镖头看着他面有怒色,忙道:“正事要紧,你若是此行立功,还怕以后买不到好东西吗?”
这句话让傅希言确定他是知道自己暗探身份的。
傅希言愤愤道:“我为北周抛头颅洒热血,北周却要吃我的肉吸我的血!”
镖头说:“谁让你出门带这么大一个蛋的!”
暗探自然是越低调越好,谁家暗探会带着一个大蛋招摇过市?惹人注目不说,行动起来也多有不便。
傅希言有些后悔自己选了暗探这个角色,早知如此,他就选一了,好歹脸上不用抹这么多黑漆漆的粉。
怕他惹事,吃完饭,镖头特意警告道:“今晚谁都不许离开客栈!万一出了事,我决不轻饶!”
夜色如水,衙门就沉浸在这片黑水里。
傅希言和裴元瑾手拉着手,怡然自得地跃入衙门,一路行去,如入无人之境。只是衙门前堂后院面积不小,要在这么大一个地方找到一颗小小的蛋,殊为不易。
傅希言琢磨着要不要抓个人来问问,裴元瑾目光突然望向了后院的西面,然后收敛了周身的气息,缓缓潜了过去。
傅希言心中一凛,悄然跟在后面,两人偷偷摸到了西面角落的僻静小院里。
到了这里,傅希言便感觉到了一股霸道的刀意。
裴元瑾的心境若是细分起来,也能够分到霸道中去,一往无前本就是目中无人的霸道,但对方的霸道中带着几分不分敌我,来者必斩的疯狂,仿佛只要入侵他的地盘,他便会不顾一切的出手,肆无忌惮的斩杀。
唯一让傅希言感到安慰的是,对方的境界并没有比他更高,只是心境奇特,所以存在感更强。
两人悄然爬上院外的榕树上,正要翻墙进去,就见一男一女一前一后地从客堂走了出来。
男子在前,恰好走出屋檐,走到月光底下,俊秀的面庞如月色一般柔和。他道:“姑娘留步,此事不必再说,刘某心意已决。”
身后的姑娘身材高挑,一身劲装,飞扬入鬓的双眉显得整张脸英气十足:“事关重大,请你三思。这个决定不仅关系着你自己,更决定了很多人过去的付出和未来的命运。”
傅希言吃惊地看了眼裴元瑾。
他一眼认出,那个俊秀男子便是自己未来的二姐夫刘焕。只是他家不是在荆门么?为什么会出现在宜城的衙门里?
还有他们说的决定又是什么?
刘焕仿佛知道了傅希言心中的疑惑,霍然回头道:“温姑娘自重。刘某已有未过门的妻子,断不可能毁约另娶。”
你娘的!傅希言头脑一热,什么赤鹏鸟蛋都飞到九霄云外,满脑子都是老子要打死你这个当小三的混蛋!
姑娘冷声道:“有一就有二,你已经悔婚过一次,再毁一次又如何?何况,裴家和傅家本来就欠我一个夫婿,如今赔一个给我,也是理所当然。”
傅希言又看裴元瑾。
姓温,还说裴家和傅家欠她一个夫婿,那她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
北地联盟的温娉。
傅希言看她的脸色,看不出对刘焕有什么情意绵绵的爱意,那冷静理智的样子,像是在谈一笔交易。
“而且,如果没有你父亲的允许,你以为我会出现在这里吗?”
刘焕浑身一震,吃惊地看着她。
傅希言心里同样也很震惊。
北地联盟是建宏帝当年政敌在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