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料子将大半个胸膛都裹了起来。
固定到最上面的时候,金黛轲微微一愣,老师的锁骨处,有一行像是被纹上去的红色字样:[Eternal A679]
这是什么东西?
她下意识多看了两眼,没想出头绪,就抛在了脑后。
三个人忙活半天,终于处理完了,只有胸骨受伤,其他地方都没事,金黛轲松了口气。
或许是刚才针退烧药起了点作用,温度总算降下来了一点。
守冰忍不住道:“老师到底什么时候受的伤?”
他们三个的视线不约而同的望向角落里安静如鸡的小男孩。
连妖:“……和我没关系。”
看他干什么,他真的不知道。
他们找到老师的地方,一片被破坏的痕迹,只有这个小男孩被老师护的好好的。
阿尔杰笑了笑:“老师保护你,自然有他的道理,你先留下吧。”
“……”
连妖总觉得哪哪都不得劲,明明是他想碰瓷曦光,结果现在虽然留了下来,但给他的感觉怪怪的,就好像是那S级大佬昏迷和他脱不了关系一样。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
“阿诺…种子……”
床上的青年低语声清晰了些。
众人一激灵,凑近去听。
“老师在说种子?什么种子?”金黛轲担忧道,重新测了一遍体温,“体温好不容易降下去了点,现在又升上来了。”
连妖弱弱道:“他是不是有个弟弟,叫阿诺,你们把他找来。他保护我,好像也是因为把我当成了他弟弟。”
话音一落,屋内其他三人却都闭口不言。
连妖:“……怎么了?”
阿尔杰叹了口气:“老师是有个弟弟,叫兰诺,只是……已经不在了。”
半晌,连妖才呐呐道:“这样啊,我不知道。”
他想起了自己被青年牢牢护住时,听见的那几句低喃,有点恍然。
阿尔杰摇摇头。
“老师说的种子,应该是那颗一直没有发芽的吧?”守冰看向窗台。
那里放着两个花盆,其中一个光秃秃的,半截种子露在外面。
金黛轲想了想,把花盆拿了过来,种子还是没有发芽,她捏在掌心里,小心擦干净,“把这个放在老师手里,应该能让老师的情绪稳定些。”
情绪稳定了,身体的状况也会好一些。
犹豫了片刻,金黛轲把种子给了连妖,然后蹲下来摸摸他的脑袋,轻声道:“老师把你当成他弟弟了,姐姐把种子给你,你去放好不好?”
姐姐……
连妖默默忍了。
扬起一张无害的脸,他接过种子,乖乖点头:“好。”
可这‘种子’刚一入手,他就咦了一声,仔细摸摸,“这不就是个石头吗?”应该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些东西了,连妖再次确认了一遍,“这就是个石头。”
虽然边缘薄了点,形状也像种子,但确确实实没有发芽的可能。
阿尔杰愕然,两三秒后,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什么?”
“怎么会是石头?”金黛轲皱眉,“老师天天给它浇水的。”
连妖下意识想驳斥,想起现在自己弱小可怜的人设,忙低下头,小声说:“我家破人亡之前,家里是管这些的,是不是种子,我一摸就知道,你们不信,可以自己检测一下。”
金黛轲不信,仪器就在旁边,她抿唇拿去检测,没过两分钟,检测结果出来——
那确实是石头。
她愣了一会,突然想起平常的每个早晨,老师小心翼翼照顾这颗种子时,温柔又藏着几分希望的神情。
金黛轲突然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有什么情绪。
“……老师说,这是他弟弟留给他的唯一的东西了。”阿尔杰声音有点发涩。
【我只是一个流浪者,在寻一处能让紫罗兰盛开的地方。】
能让种子开花的地方有很多,可是石头呢?
守冰:“……先生他自己知道这是石头吗?”
“应该不知道吧,”连妖小心拿回种子,靠近床上的青年,然后把种子放心了兰遐的掌心。
“这很难辨认的。”
种子刚一入掌心,兰遐就下意识攥紧了,紧皱的眉头也松开不少。
阿尔杰迟疑:“我们该不该……”
“不行,”出乎意料的,打断他的是日常害羞的守冰,“不能告诉先生,那种一夕之间失去念想的滋味,会把人压垮的。”
埃兰斯诺曾摧毁过他关于报仇的坚持,他浑浑噩噩醒了又晕,闹自杀闹了那么多次,金黛轲和阿尔杰都一清二楚。
他们谁都不知道那颗种子对老师来说意味什么,贸然告诉,会导致什么后果也不知道。
阿尔杰点点头:“今天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之后就没有人说话了,只有床上青年昏迷时偶尔一两句低语。
……
兰遐陷入了一片混乱的梦境。
梦里不再是圣曲和白鸽,而是一片黄沙,叔伯父辈都被联邦征兵带走,只留下他们两个五六岁的小娃娃。
离开的人再也没有回来。
[“哥哥,我饿了。”
遍地枯骨,他捏着弟弟细瘦的胳膊,找了很久,才找到一只死乌鸦,烧熟了递给弟弟。
阿诺很懂事,分出了一大半给他。没有顾忌卫不卫生,吃了会不会生病,他们连骨头都吃的很干净。
“那些人都是饿死的吗?”
他看着弟弟干净清澈的眼睛,很多话都没说出口,只是点头:“嗯,饿死的。”
阿诺托腮思考了好半天,严肃着一张小脸,宣布:“哥哥,我想当大英雄。”
他疑惑:“嗯?”
“饿肚子太难受了,”阿诺说,“故事书上,只有大英雄能让所有人都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一天三顿,不愁吃穿。”
小男孩眼睛越说越亮,像一块晶透的紫色宝石。
“哥哥给我讲的故事里,大英雄是会被好多人喜欢的,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