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了。
直到整个乱磁区,再也检测不出来一颗虫卵,人们才反应过来。
埃兰斯诺呢?
埃兰斯诺去哪里了?
他今天为什么没有冲在最前面?
为什么没有再看见那道灿如晨曦的精神力?
而从极北星域飞来的乌鸦,高兴地衔着宝石越飞越近。
——
埃兰斯诺摘下了自己的面具,他乘着一艘极小型的飞舰一直往南。
听说运气好的话,会在靠近南域的方向看见瑰丽的极光。
西北星域离南域很近,那里没有极北星域的宝石,也没有西北星域寒冷,不过也是一片冰原,飞舰只需要大半天时间就能过去。
最后一场战斗他参加了,只不过只露了一面,就离开了西北星域,没错,他这个打了十四年仗的上将,第一次当了‘逃兵’。
可是他却感觉轻松快活极了。
什么都不想管。
只有今天,他不想当埃兰斯诺了,他想单单纯纯做一个什么都不去想的兰诺。
兰诺死在十四年前,他懂什么是战场,什么是生死?
在那再简单不过的十几年里,他做的最多、最认真的一件事,就是去‘记住’,然后找到哥哥罢了。
那颗和他绑定的直播器,一开始还能勉强跟在他后面,后来就原来越远,直接黑屏,不过还是一直追着。
埃兰斯诺长时间没有消息,阿尔杰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
金黛轲已经将埃兰斯诺的光脑打爆了,还是没有接通,这个骗子!说好战斗结束就跟她回帝都的!
“已经派人出去找了,直播器跟踪中,但是信号非常不稳定,只能大致判断出来在南面。”
守冰看了眼传回来的消息,“大统领,先别着急,安顿好已经抵达帝都的战士,凯旋大典还如期进行吗?”
阿尔杰拧眉:“再说吧。”
有人不赞同:“难道因为他一个人就要推迟原本就定好的日子吗?”
连妖讽刺道:“要是你杀了王虫,别说凯旋大典了,我把你名字刻身上都不成问题。”
“好了别吵了。”
凯旋大典,是为了庆祝胜利,也是为了让死在战场上的将士们安眠,他们大多没有尸首,只好让他们的家人送一些旧物过来。
十天的时间,每一天下葬的士兵都有定数,不能让那些烈士家属白等。
阿尔杰下了决定:“大典准时进行,加派人手寻找埃兰斯诺。”
——
埃兰斯诺下了飞舰。
冰冷的寒气瞬间就包裹了他,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军装,落地的瞬间,就咳除了一口血。
现在的身体真的经不起折腾了……
勉强打起精神,他拿出光脑,调出了录像模式,埃兰斯诺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跟哥哥的几个学生正式告别一下才好。
录像模式开启,他的模样清晰出现在光脑里。
埃兰斯诺笑了一下,说:“你们好啊,我要走了。”
“很抱歉,让你们照顾了那么长时间,我知道你们恨我,想给哥哥报仇,没关系,我自己来就好。”
“真的很累啊,我都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也会这么累,就走到这里,好像就走不动了,”埃兰斯诺看了一眼四周一片平整的冰原。
夜幕深深,星空闪烁,还没有极光出现。
他眼神黯淡了下,“我还想说一件事……”
埃兰斯诺决定再等一会,他解下来自己一直戴在身上的银灰色小球,“哥哥的骨灰我不想给你们了。”
“他那么好的陪了你们五年,长到让我嫉妒的时间,你们有了他给的太多太多的关心和爱护,我只有这个了,一点也不想留给你们。”
埃兰斯诺顿了顿,有点小孩子耍赖般道:“随便你们怎么骂我,我就是不给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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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其实有些乞儿般的可怜,紧紧攥着仅剩的宝物,生怕被抢了去。
他又断断续续说了好些话,天幕突然被一片缥缈宏丽的极光笼罩,洒在冰原上,像极了一片轻飘飘的云,可极光的中央,却蕴藏着能将人撕碎的疯狂风暴。
埃兰斯诺微微一怔,扭头,眼中闪过纯然的欢喜。
他对着光脑说:“我该走了。”
埃兰斯诺留下了一颗小石子,他没有带走那颗种子,而是留在了光脑旁边。
于是,他终于轻轻松松,无牵无挂,戴着哥哥的骨灰,走向了极光。
极远处跌跌撞撞飞近一个飞蚁大小的直播器,滋滋啦啦的很不稳定,它逐渐飞进,感应到与它绑定的人之后,忠实的进行了直播。
帝都无数大屏幕上,都出现了一片寥落的雪原。
干净、雪白、纯粹、剔透无比的一个世界。
所有人都驻足观望,他们在雪原和极光里,看见了一个熟悉至极的身影。
“埃兰斯诺?”
“怎么会是他?”
“他这是在哪里?”
“他没有戴面具……埃兰斯诺,竟然长这样一幅样子么,好年轻。”
“有点眼熟。”
许许多多的疑问,却没有人可以解答。
阿尔杰失了稳重,打翻了手边的茶杯,猛地站起来,“怎么会……”
他突然想起来,曾经老师不经意间提起的一件事。
老师说,他和弟弟阿诺,曾经约好一起去看看极光的,只是后来阿诺丧身大火,他自己去看了极光,身边没有阿诺。
行走在雪原的青年唇角含笑,低低地唱着一首歌。
直播器离得近了,才勉强听见,他在唱什么。正式凯旋大典上一直没有停过的低吟曲。
曲调非常缓慢,颂诗一般,轻和低沉。
[一闪一闪亮晶晶,照亮一片天地清]
埃兰斯诺眯了眯眼,他在想,他这样去见哥哥,哥哥会不会生气,不过他专门换了一身新的衣服,没有沾血,刚才也清理干净了。哥哥不会发现的。
就算发现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