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蠢事。
窗外鸟叫声明亮。
头顶回忆气泡消失,又换成了一串省略号。
片刻后,少年耳尖一红,蒙头把自己重新塞进了被子里。】
[哈哈哈哈时崽你干什么,不要逃避,面对疾风吧。]
[噗,本来以为时崽发病后的敏感期,秃笔会画的很阴间来着,没想到反而很治愈(?)有生之年竟然能在秃笔手里看见这样的画面?]
[大魔王竟然会害羞哈哈哈]
[神色复杂,叹气,妈妈没想到你发病敏感期,智商连一只猫,哦不,小灯都不如。]
[……]
·
从被窝爬出来后,时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出去和大家打招呼,说自己已经好了。
当天晚上,桌上就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庆祝此次痊愈的晚餐。
时灯没有再染头发,但是还带着美瞳。原亭三人见他没有主动说,也就将这件事忘记,就当他原本就是灰白色头发。
欢快的用餐时间过去,大家聊了会天之后,就各自回房休息。
属于时灯的房间,门紧锁,窗户拉的严严实实,里面空无一人,小灯也不见了。
·
渊光。
地下。
一个巨大的悬浮的石台,周围是粗壮的,缠绕着锁链的石柱,锁链伸向中央,锁着,一团黑色的雾气。
时灯走到他面前。
身后跟着时哥、傅叔和小灯。
黑雾发出一声怪笑:“怎么样,发病的滋味好受——”
砰!
它被一只苍白纤瘦的手掐住,狠狠掼在地上,地面皲裂出蜘蛛网般的细纹。
黑雾氤氲了几下,变成了一个成年男人,黑发黑眸,蜜色肌肤,右耳打着耳钉,脸上爬满了诡异的血纹,身上赫然穿着渊光上一任首领的服饰。
这是它曾经寄居的一具躯体。
或许上任首领原本的性格还算不错,可是被黑雾影响之后,每一任,无一例外都变得非常暴戾且阴狠。
这张脸,从人类的审美角度来看,算得上上乘,黑雾——
它没有性别,但有名字,叫‘渊’。
渊非常喜欢用这张脸来面对时灯。
它套在这幅壳子里,声音也从尖锐刺耳变得低哑阴冷:“怎么,时灯,忘记你曾经在我面前,卑躬屈膝,贱得像条狗的模样了吗?”
没有重置之前,时灯确实在渊光活的小心而卑微,上任首领的脸,更是他的噩梦。
地面再次窜出一道锁链,代替刚才少年的手,勒住了渊的脖子,将它死死卡在地面。
时灯蹲下来,灰白色的长发逶迤在地。
四周虚空里,幽暗的灯烛轻轻闪烁,映在少年面无表情的脸上,深蓝色的眼底叫人看不清情绪。
他一边拿出张帕子擦手,一边轻声道:“狗?”
帕子丢在了渊脸上,渊将头一撇,脸色瞬间阴狠下来。
“谁是狗,你还不明白吗?”
数十根锁链从虚空出现,将渊捆成了手掌和四肢着地的姿势,控制着它往前爬,还在后面用锁链做出了一条小尾巴。
渊想重新变成黑雾,可是却发现自己变不回去了,它暴怒。
“你敢这样羞辱我!等我解除禁锢,等那一天到来,我第一个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啊啊——!!!”
少年很愉悦地笑了,乐不可支,从地面站起来的时候,还晃了一下,眼角笑出了泪,他下颌稍抬,叹了口气,隐有疯癫之意。
时哥扶了他一下,轻微蹙眉。
“痛快啊……小灯,来。”
少年朝着边上的小灯招招手,小灯过来,仰头看他。
少年指着渊那张脸,摸着小灯满是疤痕的胳膊,说:“记住他现在的蠢样子,等你回到过去之后,那些未来会发生的,你觉得能忍或者忍不了的,也就全都忍下去了。知道吗?当然,你能从渊光逃出去,更好。”
他蹲在小灯面前,眼睛一弯,“还想怎么折磨它,告诉我好不好。”
小灯看着他,安静了会,然后伸出小手在他眼角擦了一下,把笑出来的眼泪抹去了。
少年一愣,两三秒后,摸摸小灯的脑袋,“那就算啦。”
他站起来,从头到尾没看时哥一眼,就这样打算走了。傅叔隐约叹了口气,跟在时灯旁边。
“首领,着急回去吗?不着急的话,留下来吃顿饭吧。”
“时灯。”
青年淡淡开口,他侧眸,看向身形停在暗处拐角的少年。
“你这次回溯,没有任何作为,只是想在他们三个身边,重新经历一遍过去吗。”
少年回头笑了笑,“时哥,目前是这样。”
但丝毫没提之后。
只说了这一句,他没有等到时哥再次询问,就和小傅叔离开了,小傅叔说要给他准备一点宵夜。
青年抬手封住不断咒骂的渊,望向时灯离开的方向。
他眼底一直是平静的,深静如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