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发现没有他想的火海血河之类不可挽回的场景,只有一个摄政王被擒住的心腹,提着的心顿时一放。
他顺了两口气,脸色凝重下来,从怀里摸出景成帝的遗诏:“先帝遗诏,诸位跪听!”
先帝遗诏?!
厉宁封神色收敛,跪在地上,皇城护卫哗啦啦跪了一地。
李公公深吸一口气。
“朕已知,余下时日不多,特立此诏。璟决吾儿,摄政王连慎微乃大盛朝恩人,此后无论犯下何错,皆以无罪论处,位同既往,享亲王之尊。”
厉宁封霍然抬头:“李公公,这不可能!”
李公公:“小侯爷若不信,可自己来看!”
这封遗诏,是之前他亲眼看着先帝一笔一划写出来的,断断造不了假。他当时何尝不是怀疑自己眼花看错了?可这遗诏上清清楚楚,就是这样写的。
跟在先帝身边这么多年,他知道摄政王的名声有多难听,也知道摄政王做的一些事,确实不是忠君之举。
但是先帝就是对摄政王分外信任,这份信任甚至到了盲目的地步,他对自己的几个儿子都没有那么宠溺。
甚至在自己死之前,怕摄政王被新帝清算,特地留下来了这样一封遗诏。
今天正正好好用上了。
这空档,厉宁封已经将遗诏仔细看了一遍——
这是真的。
他脑中顿时一乱:“先帝为何会留这样一份……”
李公公摇头:“这件事,只有先帝知道了。”
“事已至此,小侯爷,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不要打扰摄政王休息了,等陛下从佛泉寺回来看见这封诏书之后,再做定论。”
厉宁封垂下眼,漆黑的瞳仁透着冷硬,被雨水打湿的手指捏紧明黄绢布的一角。
他忽的道:“不行!”
李公公诧异:“小侯爷?”
厉宁封道:“这遗诏只是说,摄政王不管做下何事都是无罪,但并没有说,我们不能清查摄政王府!”
璟决交代下来的事情,这次行动的尾声,甚至关乎帝王尊严,他无论如何都要搜了这里。
李公公:“小侯爷,你想清楚了,这是抗旨!”
“并非抗旨,是遵从圣令。”
厉宁封冷下眼神,低喝一声:“都想掉脑袋吗?给我搜!出了事本侯担着!”
明烛快被气懵了,拼命吐着嘴里的布。
一队一队的士兵顺着房间搜,连慎微的房间也没放过。房间里推开没人,厉宁封进去之后,不着痕迹皱了下眉。
这个时间不在卧房里,能去哪?
逃了?
不可能,这件事除了应璟决和他之外,连他父亲都不知道,清扫一道消息封锁到极致,连慎微如今被削权,定然提前收不到消息。
况且他要是逃了,怎么会任由他的心腹还留在这里死守着。
窗台养着一盆君子兰,花开的很好,很是招眼。
厉宁封冷笑了几下:“这样的人养的花居然是君子兰。”而且看样子养的还不错。
他还以为是富贵花。
聚财聚权么。
他走到书桌前,抬手敲了敲桌面,忽的一顿,再次敲了几下。
这里有机关。
房间里有士兵翻箱倒柜找东西,厉宁封绕着桌子转了一圈,目光若有所思的落在后面墙上的书架上。
他把桌面上的东西一个个拿起来试一试,拿到笔筒的时候,拿不动了。
厉宁封眼睛一眯,手中试探着往左右两边转了转。
喀喀喀——
机关被触发,书架往两边自动移开。
里面露出一个剑匣。
恰在这时,有士兵在床边翻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打开一看,士兵抬头道:“小侯爷!这里有好多信件!”
信件。
这可是非常隐私的东西,也很能查出来点什么东西。
厉宁封先没管那剑匣:“拿过来。”
放着信件的小盒子是乌金木,一寸一金,非常昂贵,有长保墨迹的功效,这么多的乌金木,竟被制成了一个装信件的盒子。
可想而知里面的东西对盒子的主人来说又多重要。
他手是湿的,随便在身上抹了抹,打开了上头第一封信。
可仅仅看了开头的八个字,他就愣在了当场。
上面写着:
[见字如面,息眠亲启:
……]
息眠。
息眠亲启。
厉宁封宛如被人打了一闷棍,脑中空白一片,差点不认得这两个字。
这里不是摄政王府么。
为什么会有师父的信件?!
这几个字,他看了很久,久到旁边的士兵以为出了什么事,“小侯爷?”
厉宁封下意识后退了半步,他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继续往下看去。
这字迹越看越熟悉。
果不其然,他在最后的落款上,看见了仇叔的名字。
信里的内容分明说的是他在边疆时候的事。
无意识的,他手指在轻微打颤。
厉宁封忽然把里面所有信件都倒了出来——
大概有几十份。
信封的材质绝大部分他都很熟悉。
因为那是他写给师父的信。
这样珍重的被保管在盒子里。
厉宁封打开其中一封,是他前几日刚得知璟决计划的时候写的:
[师父:
徒儿分享一件事给您。
徒儿有一个朋友,小时好纠结,现在身居高位了,反而变得十分果决起来。不过也是为了百姓好,早日除去曾经只手遮天的毒瘤,朝廷就早一日清明。
我没给您丢脸,在里面可是起着关键性作用。
不知师父最近身在何处?等此间事了,我去寻您。]
他宛如被人抽走了魂,往后翻了翻……
全都是。
甚至还有一两封没有写完的回信,他认得出来,那是师父的字迹。
但是师父的字迹明明和连慎微的不同!
厉宁封脑中一团乱麻,忽的深吸了口气,转而望向他放在案上的剑匣。
一个不通内力和武艺的权臣家里,为何会专门设置一个这么隐秘的机关,放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