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的飞舰。
是聂凉自己改装的飞舰,因为不和规制,就只他自己用,平常很多人不知道他有这艘飞舰。
“委屈上将,这艘飞舰里没有您之前的设备齐全。”
“没事。”
埃兰斯诺离开指挥室,在内舱里找了个可以仰靠的地方,疲倦的闭上了眼睛。
他在哪里都可以待的下去,对他而言,没有什么不同。
聂凉定定的看了他片刻,轻手轻脚的从旁边的架子上拿出了一条毛毯搭在他身上,同时放轻了声音。
“上将,我们现在去南域,我的飞舰是自己改装过的,大概五天就能到了。”
“五天?”
聂凉:“嗯,怎么了?”
埃兰斯诺:“走吧,我休息一会。”
从帝都到南域,五天的时间无疑非常短了,但是对他而言,五天很长。
或许每一天都是他生命最后的五分之一。
聂凉不敢打扰他,犹豫的看了眼被他放在角落里好好保护这的黑色保险箱——
里面装着他在极北星域找到的宝石。
算了。
还是等上将不累了在送。
另一边。
兰遐的飞舰降落的那瞬间,他打开舱门直接跳了下去。
淡紫色的精神力包裹着他,速度提升到极致,兰遐扫了一眼地下五十米处,被中级防护层笼罩住的统领府。
他甚至没管里面的人员,他的学生们是否安全,就白着脸冲进了自己的小院子。
阿诺给他的种子……
几乎就是两个呼吸的功夫,他就来到了自己小院子里的前花园。
兰遐愣住。
这里和他想的完全不同,没有一点点爆炸残留的痕迹,就像他离开的时候一样。
好像连硝烟的味道都没有弥漫进来多少。
不对……
还是有一点不一样的。
窗台上的花盆里,一朵紫色的花朵静谧绽放。
在漫天灰色的雾气下,有种说不上来的神圣感。
兰遐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花盆前的,他僵硬的伸出手指,在指尖将要触碰到花瓣的时候,他倏然顿住,然后快速把手缩了回来。
紫罗兰。
种子……
开花了?
可很快,他就发现了不一样,阿诺给他的种子还在原处,花盆旁边还压着一封信。
兰遐深呼吸,抽出那封信,打开:
[兰遐先生:
好吧,我还是无法接受自己死在统领府,在临终前的这几天,打算离开这里了。
花盆里开的那朵花是不是吓到你了?如果吓到那就最好了,算是小小的报复,毕竟兰遐先生做的西蓝花真的很难吃。
从你的学生那里打听到的,你很喜欢紫罗兰,却一直种不出来,作为这段时间照顾的回报,似乎送一朵合适的花是个不错的选择。
石头虽然是你买的,但花是我刻的,总的来说,还是我出力比较多。花朵只能刻到这种程度了,毕竟精神域损伤严重的人,再细致的地方刻不出来,还十分有可能功亏一篑。
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已经走了很远了,看在我们最后相处的这一个月时光,和这朵紫罗兰的份上,拦下你的学生们,不要追了。
请给我一个自由选择自己死亡之地的权力。
以及,我为自己的欺骗而道歉。
诺。]
石头雕刻的紫罗兰没有一点呆板的感觉,延展性极强,花瓣甚至随风而动。
埃兰斯诺的精神域不止受损那么简单,是半废,如果是用精神力雕刻的紫罗兰,必然不下成千上万次雕琢。
每一次引动精神力,不啻于对精神域的凌迟。
“……”
兰遐无法想象那是种怎样的痛。
迅速衰败的身体,是不是也和这朵花有关系?
他目光落在信纸的最后一个‘诺’字上,心脏处毫无预兆的传来一丝难以言喻的绞痛。
统领府的警报发出三声长笛,几秒过后,十数架军舰起飞,朝着刚才银乌鸦离开的方向追去。
兰遐仰头看了片刻,抿唇,点开自己光脑的通讯录。
他想通知阿尔杰,不要派兵追击了,但是还没点下去,光脑就弹出了一条金黛轲的通讯请求。
兰遐接通:“黛轲?”
“老师!”金黛轲的神色焦急而复杂,面上罕见的无措,“埃兰斯诺脑域里提取出来的芯片,最后一段数据解析结果出来了。”
兰遐:“他已经从这里离开了,所以……”
“不是的老师,”金黛轲几乎没有打断过兰遐说话,她脸色有点白,“是那最后一段解析出来的数据里,出现了埃兰斯诺的脸,那张脸,和您一样。”
有一瞬间,兰遐耳膜传来刺耳的鼓噪。
他呼吸都停了。
“你在说什么。”
他听见自己问。
五分钟后。
研究所。
兰遐站在屏幕前。
阿尔杰四人全部都在这里。
屏幕上解析出来的画面连成了一段并不流畅的视频。
[只有短短十秒:
铺天盖地的虫子,全都密密麻麻的挤在裂隙里。
灿阳般耀眼的金光从里面激射出来,银发青年手中的长剑狠狠刺在一只寄生在壁刺蚁头颅内的脑虫身上。
那脑虫尖叫咒骂:“埃兰斯诺!你以为杀了我,你就会有什么好下场吗?!!”
“你想当英雄,也要看看这自己有没有命当!”
“脑域里的芯片没取出来,你就敢来这里,找死!”
在脑虫的疯癫里,埃兰斯诺的唇角溢出一丝鲜血,脸色骤然惨白,他随手一抹。
“总归,死在你之后。”
砰——!
一声巨响。
脑虫连带着周围百米的虫族被炸的粉碎。
埃兰斯诺狠狠摔在地面,面具也摔了下来,手中长剑已经被腐蚀殆尽,连一个支撑的东西都没有。
血液渗透了军装,顺着手臂蜿蜒到苍白的指尖,一滴滴砸在地面。
他捂着自己的头缓了几秒,才不知道疼一样,神色冷淡的站起来,捡起掉落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