渎。
聂凉松开他,直起腰。
“上将呃——”
颈侧毫无预兆的挨了一记,聂凉脸上的笑容都没来得及展开,就晕了过去。
埃兰斯诺单手扶住他。
彻底陷入昏迷前,聂凉听见两句低语。
“抱歉聂凉,我不值得。”
他将聂凉安置在一旁,然后把宝石放回了保险箱,走出了飞舰。
极光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绚烂了,似乎正在消失。
……
走入到极光深处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很美。
近在眼前的缥缈光影,似而非是的变换着各种模样。
朝着风暴中心走,一路反而没有风,很顺畅,所以当周围的其他光源被吞没的时候,这里就像是广袤而神秘的宇宙。
混在极光中的粒子,越往中心,撕裂与同化的感觉越强烈。
周围开始出现模糊的光影。
据说这些粒子也会记录曾经来这里看过极光的人的影像,在极光的深处偶尔闪回。
前面就是风眼。
埃兰斯诺微微停住脚步。
他的身体表面开始冒出光晕,光点从他身上浮出,然后融入极光里。身体逐渐变得透明起来,面具消失了。
他神情沉静。
慢慢的,眼底就升起一点零星笑意。
温柔的,细碎的。
恍惚间和兰遐更像了。
原来奔赴死亡也可以让人感到满足。
他这一路上,反反复复想了很多事情。比如那一朵大概可以让哥哥记住他一辈子的紫罗兰。
又比如,留下的那封信的落款是‘诺’。
一点属于兰诺的别扭的小心思。
埃兰斯诺,就只是在他生命里留存过的,但又最终逝去的一个旅人。
他给哥哥了一朵紫罗兰,哥哥还有自己的学生,所以即便是曾经的伤痛太难忘,也会在时间里,慢慢抚平伤口。
兰诺。
那个曾经无时无刻不缠着哥哥的小男孩,大概会从一个一碰就疼的伤口,变成即便提起来,也能怅然一笑的存在。
知道哥哥会在接下来的百年光阴里,活的自由舒心,他也就很高兴。
[这个称呼只属于一个人。]
就是……好遗憾啊。
埃兰斯诺心想。
他没有听见那个人应他一句哥哥,没有听见他再像小时候一样,叫他声阿诺。
听闻,如果消散与极光,有可能会变成风眼的一缕自由的风,吹到大陆各地。要是他是这缕风,希望偶尔吹过哥哥身边的时候,能听见他在思念他。
所以,还是有机会的。
这样想着,埃兰斯诺有多了几分高兴。
恰在此时,他周围缥缈变换的的光晕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
那影子的面貌更年轻些,在粒子记录下的曾经的影像里,影子站在冰原,金瞳里藏着忧郁,静静遥望极光与夜空。
“阿诺,哥哥看见极光了,很美。”
“可惜你不在我身边。”
影子伸出手,在虚空里描摹着极光的光影,似乎要将它永远记住。
埃兰斯诺愣怔的看着那抹虚无缥缈的幻影。
“哥哥……”
他不禁往前走了两步,伸出手去,和幻影的手指指尖相触。
哥哥曾经也来看过极光。
他没有忘记他们小时候的约定。
这被粒子记录下来的过去的影像中,隔着说不清的宿命轮回,在迷雾般的时空交错感里,埃兰斯诺笑着握住了兰遐的手。
“哥,带我回家吧。”
他往前踏出最后一步,欣悦的迈入极光最深处,然后倏然化成万千梦幻的光点。
“阿诺——!”
一个身影摔在冰原上,兰遐眼眶通红,只来得及抓住最后一点消失的极光,眼睁睁看着他的弟弟消失在他面前。
掌心的光完全消失了。
他呆愣的看着自己的手。
冰原的寒意无孔不入。
这个笨蛋哥哥,第二次弄丢了他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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