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活,不习惯家里有外人,这么大一把年纪了,如果连家务活都不让他们干,他们也不知道活着还能干嘛。
沈韫仪只能拼命的给他们打钱,希望他们能过得更好一点。
可到最后,外公外婆走了。
沈韫仪才发现,自己这么多年给他们打得钱,他们竟一分钱都没有动,全部存了下来。
沈韫仪只能把这些钱全部都捐了。
外公出事的时候,沈韫仪正在国外谈生意,为了不让她担心,外婆把这件事瞒得死死的,一点风声也没有透露给她,等到沈韫仪从国外回来的时候,甚至连外公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后来,沈韫仪把外婆接到了港城,却发现外婆已经是癌症晚期了。
哪怕沈韫仪再有钱,再有势,用尽了一切最好的医疗手段,竭尽全力也没能挽留老人的生命。
沈韫仪心里其实很清楚,不论她现在混得多成功,多位高权重,也是掩盖不了,她就是个不孝的外孙女的现实。
沈韫仪不知该如何消弭自己的痛苦,只能开了一瓶又一瓶的威士忌,倒进杯子里,一杯又一杯的仰头喝下。
她闭上眼睛,耳畔响起的全是外公葬礼时,外公外婆周围邻里不经意叫她听见的嘲讽和议论。
“丁家那个外孙女啊,真不愧是豪门出身的大小姐啊……这骨子里流的血都是冷的,和我们普通人不一样……”
“她除了给钱,还会干什么?老丁两口子缺的是钱吗?”
“你们是没听说,上回老丁两口子因为她被绑架了,人绑匪威胁她,她是怎么跟人绑匪说的,她说她从来没和外公外婆生活在一起,对他们没什么感情,拿他们威胁她没用,他们就是死在她面前,她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虽说最后老丁两口子被救出来了,但谁知道她心里是不是就是这么想的呢?”
因为沈韫仪和三房之间的明争暗斗,沈韫仪从没为自己的外公外婆做过什么,但外公外婆却因为她遭遇了绑架。
为了不让绑匪和三房的人抓住她的软肋,沈韫仪在得知这件事后,连脸上的笑容都没有变一下,非常无情的反过来讥嘲了绑匪,平静的宣告了她对外公外婆毫无感情,暗地里派人和警方联合才算是将外婆外婆安然无恙的救了出来。
沈韫仪无所谓别人怎么看待自己,冷血无情也好,心狠手辣也罢,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她不想解释,也懒得解释。
但她却不知道——
在知道她说过的那些话后,她的外公外婆心里会怎么想她这个外孙女。
沈韫仪又是倒了一杯酒,一仰头,就是全部喝下了。
……
路清珩是在这个时候抵达沈家的。
沈家的管家知道他是大小姐孩子的爸爸,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还是放人进了门:“……路先生,您怎么来了?”
“我有东西要给她。”路清珩扬起自己手中的礼物盒。
他知道,今天是沈韫仪外公的忌日。
所以,他一定要把这个八音盒亲手交给她。
管家是知道沈韫仪对路清珩的特殊的。
就路清珩这一个个保温桶往他们家给大小姐送饭,送各种补品的架势,再加上他们还有个孩子。
管家当即道:“大小姐在楼上露台。”
他也是知道每到这个日子大小姐就会不开心,还是希望这位路先生能让大小姐高兴一些的。
不过,这路先生也不知怎么回事,小少爷也不带……不然,大小姐开心起来的几率还会更大一些。
路清珩难得理会别人心里的弯弯绕绕,提着沉甸甸的礼物就是直接上了楼。
这个八音盒是他亲手做的,因为他听说沈韫仪小时候有个一模一样的……
为了制作这个八音盒,给沈韫仪一个惊喜,当年他天天背着沈韫仪,夜里就跟做贼一样,还跟隔壁历史系,考古系的教授学习了该怎么仿古,做旧,历时大半年他才一点点不假手于人的完成了这个八音盒……
路清珩上了楼,正打算把礼物给沈韫仪,一推开门,却看到了满地的酒瓶和已经喝到白皙的脸上泛着红晕,眼神也略带迷离的女人。
“你怎么喝这么多酒?”路清珩把礼物放到一边,当即蹙眉。
沈韫仪可能是真的喝得有点多了,已是顾不上维持自己的温柔和煦,八面玲珑,甚至连笑都笑不出来,冷冷地看着路清珩便问:“你怎么来了?”
她问完,看也不看路清珩一眼,就又是倒了一杯酒。
就要直接干。
她其实真的很像醉一场,体验一下不省人事的滋味,但她酒量实在太好了,根本醉不了。
“你醉了,别喝了。”路清珩面对沈韫仪少有强势的时候,见状当即一步上前,眉心紧皱,一把夺下了沈韫仪手中的酒杯。
沈韫仪可能是真的醉了,把礼貌和克制忘得一干二净,伸手就要抢夺路清珩手中的酒杯,没好气的横了路清珩一眼:“我没醉!”
她的眼神高傲而又不耐烦,就像是在嫌弃路清珩是什么麻烦又令她无法摆脱的垃圾。
路清珩态度强硬的一手制住她,另一只手高高举起酒杯就是不肯给她,淡淡道:“我说你醉了,就是醉了。”
沈韫仪心里烦躁得厉害,路清珩越是捧着她,她就越是冷漠,见够不到酒杯,当即不耐烦的一把推开了路清珩。
可她醉了酒,在用力过猛,推开路清珩的刹那,险些自己也跌倒了。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是从蹦极一样急速坠落,但却没有摔倒在地上,而是落入了一个熟悉而又温暖的怀抱里。
路清珩抱住了她。
沈韫仪无力再推开他,在路清珩的搀扶下,坐到了露台边的沙发床上。
路清珩一抱住她,就闻到了她身上浓烈的酒气,此时的沈韫仪再没了平日的和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