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的人,也被抽了鞭子。
这里是无止境的劳作,饥饿,寒冷,这里的天是灰蒙蒙的,地是冰冷的,抬眼看去,看不到边际,只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累死,这就是亡国之人的下场。
夜晚难得有休憩的时间,所有人挤在一起取暖,几碗如水一样的饭遭到了疯抢,勉强能够让他们支撑过明天。
“要是伯国还在就好了。”
“是宁王无德,霖国伯地的人早已与霖国百姓无异。”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头。”
死又不敢死,活又不想活。
同是伯国人,为何要有此天壤之别。
“要不我们抢了他们的刀?”有人刚刚提议,就被人捂住了嘴。
“你不想活了?若被人揭发,你的命还想要吗?”
宁国管理奴隶甚严,且采取内部互相监督,一旦揭发有悖逆之心的人,还能够得到奖励,不必再这么受苦,甚至有奴隶还拿上了鞭子,踩着自己人的血肉作威作福。
他们不是不想反抗,只是天下之大,竟无路可走。
“谁若敢揭发,我就弄死他。”
“我知道一个地方有刀……”一个缩在一旁的少年道,“我今日看到了。”
“在哪里?”
“快带我们去。”
这样的情境不仅发生于此处,更是遍布了宁国的矿场。
一股暗流涌动,在一个深夜,一个矿场所有监督者的脑袋被砍了下来,尸身更是被剁的烂碎,粮食被搜刮一空,待久久没有消息传出,也没有矿藏运出时,宁军才发现已是人去楼空。
而待宁军找到人时,那队伍之中竟已有上千人,与宁军一小队对碰,不仅杀了人,还将武器盔甲全部抢走,甚至占据了小镇,掠夺粮食,打出了伐宁的旗号。
加入者自可免于一死,而未加入者,通通都成了刀下亡魂,他们攻占各处矿场,出其不意,消息上报洛都,人数已达到了一万之数。
“大王,正逢宁霖两国关键时刻,必须派兵镇压。”一大臣出列道。
“不过是一些奴隶,乌合之众,为首者招安,许以银钱,自会散去。”又一大臣说道,“何必动用兵力。”
“奴隶反抗也有先例,只是如此快速聚拢力量,最开始的刀剑是从何而来?”厘先生询问道。
“据俘虏说是突然发现。”传信士兵说道。
“大王,恐怕是霖国想引起我宁国内乱。”厘先生拱手道,“说明霖国对此战亦无把握。”
“既是乌合之众,以利诱之,其余部众一应坑杀。”宁王纾目光沉沉道,“其它矿场的奴隶一应聚拢,寡人自有大用。”
“是。”殿中将军行礼,转身前去。
奴隶部分并非一波,而是分散成了几批,宁王派人以利诱之,许以尊王爵位,有人抵不住诱.惑,有人却是将派遣的使臣直接杀了。
而以利诱之者暂且无虞,杀了使臣者却是被宁军包围,只能退居深山之中不敢露头。
然宁军派兵上山寻找,却不见众人踪迹,反而因为雪崩,宁军一部分被掩埋在了下面。
消息传回洛都,宁王大怒:“废物!给寡人搜寻全国,务必格杀勿论。”
之前投诚者已被斩杀,那消失的奴隶们却似乎极其熟悉宁国地形,次次都能逃过不说,还对城池发起了敌袭,直接占据了一城之地,其中更有叛逃的宁国士兵。
“怎么回事?”宁王纾沉着气询问道。
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当不是宁军之敌,如今却被他们占了一座城池,实在是让霖国笑话。
“大王,那群奴隶中恐怕有高人指点,才能对我宁国布军边防如此熟悉。”厘先生叹道。
“确实,据说叛军之中有一位军师,不知从何处而来,却对我宁国地形十分熟悉。”传信之人说道。
“给寡人调查清楚这位军师的来历,若不能招揽,杀。”宁王纾说道,“此事要在春日前解决,不惜一切代价。”
“是。”传信之人匆匆退去。
叛军落定,不少无活路之人投奔而去,宁军调遣,霖国王宫却有一自称王师之人求见。
那人虽一身破烂,可长襄君用人从来不拘一格,即便是奴隶乞丐,有才能者亦能得到重用。
侍卫拿不定主意,匆匆报于宫廷之中时宗阙二人正在研究宁国叛军的进军轨迹。
“王师?他可有说姓名?”奉樾抬眸问道。
“禀大王,他说他叫柳不折。”侍从说道。
“柳不折?!”奉樾眸中浮现惊喜之意,起身道,“快请进来。”
侍从见他神态,行礼后匆匆前去迎接。
多年后能够再见故人,奉樾心中喜悦,只是目光落在了宗阙身上,思及过往笑道:“师父来了,你不高兴吗?”
“看他有什么事。”宗阙说道。
侍从匆匆去了又回,领回了一个一身破布,满头潦草之人,正是柳不折。
奉樾迎接,宗阙起身时还未说话,肩膀已被来人拍的啪啪做响:“哎呀,我当时就知道你不是池中物,连会吾都打败了,真给师父长脸。”
宗阙面无表情,一旁的侍从七魂都吓掉了三魄。
“师父,许久未见,如今可还安好?”奉樾看着二人动作,执了弟子礼。
“好好好,你也好吧,看你这面色红润,想来房事……啊啊啊!疼疼疼疼!”柳不折被宗阙扭了手,连忙求饶道,“错了错了错了,我是说你们如今感情和睦,他才能容光焕发嘛。”
宗阙松开了手,唤来了人道:“先带他去沐浴换衣,再来见人。”
“是。”侍从应道。
“多年不见,你就送为师这么大的见面礼。”柳不折揉着胳膊道,“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你也下得了手。”
“师父,沐浴时有酒水可饮。”奉樾说道。
“为师先去一步。”柳不折转身瞬间消失。
奉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