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觉得委屈。
听谢原说这些时,岁安的表情变幻莫测,她像是在认真听,又像是在审视谢原这个人,直到谢原说完,她轻轻敛眸,安静思索着什么。
谢原无奈笑道:“如何,是不是忽然觉得,和成婚这件事,并不只有前几日的浓情蜜意,还有许多烦恼?”
“我只是觉得……”她抬起眼,目光纯净的看着谢原:“你没有错。”
谢原笑了:“我何时说我错了?”
“但姑姑也未必有错。”
谢原心头一动,盯住岁安:“怎么说?”
岁安蹙起眉头想了想,道:“她嫁到袁家,有了自己的子女,有了成群的晚辈,各房各亲,姑嫂叔伯,拉拉杂杂全是人情,很复杂的。”
“再者,皇后与祖父尚且没有开口,你又能说什么呢?足以证明,姑姑未必不知你是什么态度,但她身为袁家儿媳,就得有这一回走动,否则,她在袁家又如何自处呢?”
“又有说,人总是将最坏的一面留给最亲的人,或许姑姑心中,谢家是她最后一处不必遮掩感情装作体面的地方,这里都是她最亲的人,自然就率性了些。”
这话倒把谢原听得迷惑起来,他摸摸下巴:“我记得你并无什么兄弟姐妹叔伯兄弟,怎么论起这些,竟头头是道?北山也有这么复杂的环境吗?还是跟五娘一样,看什么奇怪的话本了?”
“师兄们说的呀。”岁安张口就来:“北山有许多来自天南地北的师兄,无所不谈,家长里短也有,我闲的无事,随意听一耳朵都觉得精彩极了。”
“师兄……”谢原挑眉:“……们?”
差点忘了,她还在北山当过助教。
听她这描述,哪里是那些郎君们闲谈,说不定是瞧见她在附近,故意扯着嗓子说些小姑娘喜欢的话题,故意引起她注意。
他忽然偏离话题,倾向岁安,意味深长道:“看来夫人不止一位好师兄啊,怎么还有男人这么长舌,连家长里短都告诉你?”
岁安两手撑在身前,有样学样倾身过去,俏皮道:“没有吗?那夫君是听谁说,李岁安身有隐……”
最后一个“疾”字还没出口,岁安的嘴已经被谢原死死捂住。
识时务者为俊杰,谢原微笑着说,“其实,男子健谈些,不是坏事。”
岁安拨开他的手,恍然的“啊”了一声,微微偏头,“是健谈,不是长舌?”
谢原严肃的点头:“是健谈。”
话题终于又被救了回来。
谢原捏了捏岁安的手:“你能这么想,那我告诉你这件事,便不算做错。”
岁安眼神一动,故意问:“怎么你原先不打算告诉我的吗?”
谢原意外的坦然:“是。”
岁安意外于他的坦白,脱口而出:“为何不告诉我?”
谢原抬手,灼热的掌心贴上岁安的脸,眼神温和:“不告诉你的理由有很多,但如今选择告诉你的理由,却只有一个。”
岁安:“什么?”
“因你是我的妻子。”
岁按眼神一凝,直直看着谢原。
谢原含着笑,一字一句道:“告诉你这些,并不是要将这些烦扰琐事都甩给你,让你来替我承担。”
“而是成为夫妻后,彼此应当知道,对方会因为什么烦恼头疼,会因什么怒不可遏,也不会在对方情绪来临时手足无措,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只剩傻愣愣的惊讶和意外。”
在谢原逐渐深邃的眼神中,岁安隐约听出些话外之音,怔然道:“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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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我见到了不太一样的岁岁。”谢原打断她的话,眉目含笑,手指轻轻摩挲她的脸:“所以今日,我也让岁岁了解了解,我作为丈夫之外的身份,又是何种模样。”
岁安拿下他的手:“只是了解了解吗?”
谢原笑了一声:“什么?”
岁安盯住他,试探道:“你只是叫我知道有这些事,便没有别的了吗?”
他没有想借着坦白将一切甩给她是一回事,她有没有能力应对、可不可以替他分担,又是另一回事。
而她心里,是希望能替他分担的。
谢原见她这模样,不由想笑。
有时候,她心思沉的让人连一点边角都摸索不到,可有时候,她所思所想,无需只言片语,便能一览无余。
看懂了她眼中的深意,谢原忽然抬手,控着力道在她脸上捏了一般,作出恶狠狠的语气:“你还真当自己是过府闲玩的小表妹了?啊?”
岁安脸被捏着,人却噗嗤笑出声来,直往后躲,谢原便追。
“咳……”屏风另一侧传来阿松的轻咳声,打断了小夫妻的嬉闹。
“郎君今日要上值,稍后还要请安用早膳,时辰不多了。”
屏风后,谢原已箍住岁安,扬声道:“知道了,有夫人伺候足够,你们去备朝食,我与夫人请安回来便用。”
阿松应声,飞快退了出去。
外人出去了,谢原这才松开岁安,起身后又把她拉起来,拖着往衣柜边的屏风后走:“来伺候吧,谢夫人。”
岁安在背后瞪了他一眼。
行至宽衣的屏风后,岁安替他脱下衣裳,拧干帕子擦了擦汗,然后才取来干净的白色交领内衫给他套上。
男人白净的胸膛杵在面前,上面甚至残留着她昨日手抓的红痕和牙齿的咬痕。
岁安有些赧然,又觉得怪暧昧的。
谢原十分受用,配合着抬臂转身,还不忘揶揄:“还是小表妹的日子悠闲自在吧?”
岁安抿唇,瞬时间什么暧昧赧然都粉碎了,一时找不到话怼他,索性捏拳在他胸口捶了一下。
你可闭闭嘴吧!
谢原生生接下,沉声低笑。
穿戴梳洗完毕,两人去给孙氏请安,因谢原要上值,孙氏便没多说,只催促谢原快回院用饭。
而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