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曾认识的元一?”
卢芜薇扯扯嘴角:“谢夫人应当还不知道吧,在你之前,其实我与元一有过一段。可惜,这段感情,甚至不曾放到明面上来,他便选了你。”
岁安:“我知道呀。”
卢芜薇:“他……告诉你了?”
岁安:“数月前,在武隆侯府,我见到你们说话了。”
卢芜薇眼神微亮,又恢复如常,笑道:“原来你看到了,所以呢?你查了?还是主动问了?他承认吗?”
岁安笑着摇摇头:“这有什么好问的,最后与他成婚的人,是我呀。”
她浑不在意的样子,让卢芜薇心头猛沉,忍不住握拳。
她不服气。
从知道谢原要娶李岁安那一刻起,便如五雷轰顶,不能服气。
明明她认识谢原更早,从豆蔻之龄到二八年华,见证他从意气风发到收敛稳重,她很清楚,自己倾慕的这个男人并不完美。
他曾意气风发,也曾叛逆迟疑。
可正因为她包容了这个男人的好与不好,才使得这份感情更胜那些或痴迷他风采、或留恋他姿容,仅仅只是浮于表面的感情。
她不介意他会软弱迟疑,更不介意他逆反抗拒。
她的爱意更具包容,更多真心。
她愿意等,等到他彻底成熟,明白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而她会走到他身边。
可这个安排,被李岁安打碎了。
只因为她有一双厉害的父母保驾护航,为她筹谋掠夺,便轻易截了旁人甘心守候的梦。
眼前的少女,只管以一副娇软姿态入他怀中,任由他顶天立地将她护住。
而替她回应这份庇护的,是她强大的出身背景。
当日,卢芜薇对谢原的失望和愤怒并不作假,可当她在身边的其他人身上看到同样的责任、抱负甚至无奈时,竟然理解了谢原,而那份无法宣泄的情绪,就转移到岁安的身上。
归根结底,是因她没有李岁安的身份背景才失去了谢原。
内心深处,她忍不住偷偷关注谢原的婚姻,内心隐隐期盼着谢原会后悔。
李岁安只适合活在锦上添花里,没有了家世背景,什么都不是。
她希望谢原在得到了这门婚事带来的益处后,却会在面对李岁安时生出疲惫和后悔。
更进一步,她甚至期盼着,谢原在面对李岁安时,会想到自己。
哪怕只有一瞬,只有一次,他会把她和李岁安做比较,然后明白,虽然她的家世不如李岁安,但她也没有家世背景堆砌的优越感,需要他折辱气节来包容,她是可以和他亲近的站在一起,相互扶持的最佳伴侣。
卢芜薇按住躁动的心绪,笑道:“是吗?他最后娶的是你,你就觉得自己赢了,就此圆满了?若是如此,那谢夫人的确是拥有一份让人羡慕的出身,只可惜,这样的身份,并非人人能得,没有它,便什么都不是。”
岁安闻言,别说生气愤怒,就连委屈都不见丝毫,她怔愣着,像在走神。
卢芜薇觉得不可思议,这已经不是轻视,她直接被无视了。
正当卢芜薇准备再次开口时,岁安忽然轻轻笑了一声,带着点释然,又有点趣味,这又是卢芜薇看不懂的反应。
岁安道:“我还以为卢娘子要同我讲讲元一的过去,结果你句句都在聊我。”
卢芜薇张了张口,只觉一腔气势被她搅得乱七八糟,只能见招拆招,鼓起最后的底气勉力应对:“可我并不打算告诉你。”
岁安轻轻挑眉。
卢芜薇笑了一下,“是,你的确已经嫁给他,但迟来了就是迟来了,我与他的过去,你永远也干涉不了。”
岁安目光轻动,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说的不错,我的确不曾见过元一的过去,但我对过去的人和事并没有兴趣。”
“反倒是卢娘子,不妨继续收好你们懵懂稚嫩的几年回忆,毕竟未来的十年、二十年乃至一辈子,谢元一所有的样子都只属于我,出局了就是出局了,我与他的未来,谁也干涉不了。”
岁安说话时,语气一如既往的平和,不恼不怒,不冷不厉,甚至连调子都不曾刻意拔高。
可偏偏是这番和善的说辞中显出的自信与从容,竟让卢芜薇一下子觉得自己现在的立场和说辞,都是那么的可笑,连带那份转移到岁安身上的不甘和不服,眨眼间溃便不成军。
“你……”
“对了。”岁安轻巧的将话语一转:“方才瞧见胡郎君也在,到是叫我记起,卢娘子是定了亲的。”
这个话题,让卢芜薇在怔然无措间重新立住脚,亦找回了之前的轻松与坦然。
“怎么?谢夫人想将我们今日的话告诉我的未婚夫?那你怕是要失望了。既已定了亲,我在他面前,便没有任何隐瞒。”
卢芜薇得意道:“我的心事,他都知道,也都理解,况且,谢原已经和你成婚,我根本就没想过要介入到你们中间来,所以谢夫人日后也不必时刻防着我,我不是没有分寸的人。”
“大嫂!”谢佑抱着自己的褥子走出来,目光扫过卢芜薇:“卢娘子还没有走吗?”
卢芜薇见到谢佑,连忙收敛表情,“偶遇谢夫人,闲聊两句罢了。”
谢佑:“不知卢娘子聊完没有,我还有些事想与大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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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完了。”卢芜薇看了眼岁安,颔首告别:“谢夫人,告辞。”
岁安:“慢走不送。”
卢芜薇离开后,岁安让人帮着把谢佑的东西放上车,问他:“何事要说?”
谢佑:“哦,是我有事要与大哥商议,可今日回不去,传话又说不清,不知大嫂能不能转告大哥一声,让他过来一趟?”
岁安皱了皱眉,还没开口,谢佑又道:“当然,大哥每日上值已经足够辛苦,我旬假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