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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还要追溯到萧弈第一次拉谢原应酬,被她小惩大诫,结果闹得满朝风雨说起。
那时,谢原为了转移矛盾,主动提出了国库空虚一事,且引起了争议。
事后,朝中果然没有再追究北山和她什么事,但对于如何充盈国库一说,却始终没有定论。
“平阳县主告诉我此事时,也提过商辞的检括之法,无非是将离乡逃税的流人查出来,重新编册入籍,收其税钱,但他并非盲目检括,而是含了利头在里面。”
检括之举一旦铺开,那些离乡逃税的流人必然要想办法遮掩,但这其实并不容易,政令层层下发,严查暗访,不说全部挖出,十之七八总不会差。
但其实,若非逼不得已,谁想要背井离乡,当个逃税的流人?
这样的日子不好过,一旦被检,那就更要躲躲藏藏,日子都过不了了。
所以,商辞设了一个前提,若是主动投报上门的流人,每丁收取一千钱,重新入籍后,免其未来三年税赋徭役。
这是一个很大的诱惑。
且不说三年的赋税和一千钱,后者更划算,仅是每月的徭役都够人喝一壶,此法省钱省时省力免罚,关键不必再流窜逃离,未来三年都可以专心耕产,得安定富足。
若圣人真的支持商辞把此事铺展下去,的确能立刻得一大笔钱。
所以,就圣人眼下缺钱,一心要钱的心情来说,这个办法可行。
“可是,这些都是眼前近利,解急渴之用。若没能用好这笔钱,扭转国库空虚的现状,那未来三年缺失的赋税,只会现今的困题让雪上加霜。”
“不止如此,以检括法将这些流人重新入籍,必须考虑到长远的安置问题,若无法让他们分到原本属于他们的土地和财产,安心耕种生产,类似的逃乱还会再起,可到这时候,就不是查几个流人的事,而是漫长又复杂的地方治理问题了。”
是以,商辞这个方法,长远不可行。
岁安说完了,看向谢原,愣了愣:“为何这么看着我?”
谢原凝视着她,黑亮的眼底含着笑意与打量,他没有回答岁安这个问题,而是将她抱紧,俯身上去,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说得很好。”
岁安摸了摸脸,莫名其妙:“这算什么?”
谢原:“奖励。”
真无聊!
岁安想起身,被谢原按了回来。
他缓缓开口:“你说的不错,商辞这个法子,无非是迎合了圣人眼下想要钱的心思,并非不好,但若没有长远考虑,迟早生乱,只是个眼前的近利。”
谢原忽而生笑,画风一转:“所以,咱们得帮这位商师兄补一长远之计,避免未来的乱象发生。”
诶?
岁安眼睛一亮:“什么法子?”
谢原冲她笑,伸手在她脸蛋上拍拍:“准备好奖励等着我就是。”
岁安身子一正:“为何我要给奖励?”
谢原不容置喙:“因为我刚才给了,礼尚往来,待我办完这件事,你也得回礼。”
岁安:……
这逻辑,你是强盗吗!?
谢原拍拍岁安的屁股:“起来。”
岁安瞪他一眼,“我早就想起来了!”
谢原嗤笑一声,手上发力一托,岁安借力站起来。
他让岁安到一边等着,自己仔细小心的将拿下的卷宗一一放回。
岁安问:“你不要了吗?”
谢原想,无论是岁安还是北山,都不希望被外人窥见他们这些年的动作和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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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日能有幸知道这么个地方,除了岁安的请求,自然也因为他北山女婿的身份。
他是自家人。
商辞就是北山出来的,若他知道这个地方,去尚书省就纯粹是故意找麻烦,应了他这回,还会有下回。
谢原可没有惯人臭毛病的习惯。
但若商辞根本不知道北山有这个地方……那他就是个外人!
外人怎么能随便看他们北山的东西?!
谢原面不改色,“其实我手头有些文书材料,方才阅览这些之后,大约知道要补哪些,检括流人,只要得出大致准确的人口数量和赋税数量作参考就足够交差,没必要把这些拿出去。”
他探身过去,揪揪她的脸蛋,神神秘秘道:“我答应了的,保密。”
岁安躲着他的手,眼瞄着他收纳书册的动作,忽然感叹:“你收拾起来可真熟练利落,要是我的书房也有人这样为我收拾就好了。”
嗯,她也有书房,就挨着他的。
谢原面朝书架沉笑两声,爽快道:“行,我帮你收拾,你帮我收拾,如何?”
岁安偏头思考了一下,“成交!”
谢原睨她一眼,叹气:“说起来,我分明已经以人抵债了,如今还要帮你收一回书房,是不是有些吃亏?”
岁安脸蛋一涨,咬了咬唇,左右无人,她大胆的凑上去:“你再说一句你吃亏了!”
谢原“啊”了一声:“也对,吃的怎么是亏呢。”
岁安眼神威逼,继续说啊。
谢原在她鼻梁上刮了一下:“是你啊。”
岁安追着打他的手,不要脸!
小夫妻闹了一会儿,谢原便带着岁安去给岳父岳母拜别。
两人如今回来的很勤,这样得告别自然也少了愁绪。
正当谢原要带着岁安离开时,一人冲了出来,谢原下意识将岁安护在身后。
万柔在岁安面前跪下。
“请夫人带我下山。”
谢原一看是她,眼神便冷了。
岁安从谢原身后探出头来,再一抬眼,后面果然跟着霍岭。
“谢大人,谢夫人……”
万柔索性一直磕头,一直求。
岁安看了眼无措又心疼的霍岭,从谢原身后走出来,问万柔:“为何要下山?”
万柔这才直起身,目光坚定的看向岁安:“我想赎罪,为我做过的错事负责,然后,我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