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较之从前,的确变了很多,可一个人再怎么变,骨子里的原则不会变。比起遇事拜佛求庇佑,你更愿意自己解决。萧弈的罪名一日不能洗清,初云县主一日不得安宁,她若有恙,桓王必然受影响,你又怎么坐得住?”
看着岁安神情里微小的变化,商辞知道自己猜对了。
“从你请太子来参与此事起,我就知你不可能袖手旁观,明面上,你是成全了平阳县主,但暗地里,以你和太子的关系,想要打听甚至干涉此事都会变得容易。”
他抬眼扫了扫这寺院:“还要我将话说的更明白吗?岁岁,若我来晚一步,你还在这吗?”
她根本就不是来求神拜佛,不过是掩人耳目,打算亲自行动罢了。
岁安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仿佛还在迟疑是否要继续掩饰。
商辞往前近了一步,“岁岁。”
岁安眼帘轻颤,抬眼看向他。
商辞声线温润:“不用害怕,我不是来阻止你,而是来帮你。”
岁安:“帮我?”
“是。”商辞定定的看着岁安:“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情,我都会无条件的帮你。更何况,你若真要介入此事,很有可能涉险,我不可能当做不知,更不可能袖手旁观。”
岁安:“你会帮我保守秘密?”
商辞弯唇:“你以为,我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他步步紧逼,根本没有留余地给岁安反驳。
片刻,岁安轻轻叹气,终于松口:“是,商师兄猜的不错。”
商辞笑意渐深。
岁安:“无论云娘还是环娘,都是两位舅舅的掌上明珠,不能有恙。案子要查,人也不能有事,我暗中行动不暴露自己,又何谈危险,但如今你……”
“如今,你依旧可以按计行事。”
商辞,“明线也好,暗线也罢,你只管依照自己想的去实行,我说了,我不是来拆穿你,而是来帮你。你要两位县主安然无恙,我只要你无恙。无论你有什么打算,有我帮你,只会更便利你。”
岁安退后一步,对商辞作拜,“那岁安在此多谢师兄。”
“你不必……”商辞伸手要扶她,岁安飞快的又退一步,避开了他的手。
商辞指尖僵住,继而蜷缩握拳,收了回去,负于身后。
“打算什麽时候出发?”
岁安:“越快越好。”
商辞:“好,我帮你安排。”
“不必。”
“岁岁。”商辞笑容淡去,加重了语气。
他凝视岁安:“事关你安危,别拒绝我。”
岁安问:“商师兄想要如何安排?
商辞:“你出门在外,最好不要露面,我会一路安排你跟在平阳县主之后,她那里有什么消息和应对,我都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岁安:“那我需要做些什么?”
商辞笑了:“有我在,岂会要你涉险?”
岁安面露不解:“那我此行有何意义?”
商辞轻声笑起来:“你沿途跟随,省了长途跋涉,能第一时间知道消息,也可以第一时间安心,好过一直留在长安。”顿了顿又道:“当然,若有意外发生,还有你能在暗中调动人力帮上一把,届时,岁岁兴许会成为大功臣!”
岁安微微扬首,看向商辞:“照师兄这般安排,我倒是乐得清闲了。”
商辞听出话外之音,眼神无奈又好笑:“你还想披甲上阵不成,岁岁,我不拦你,但也不能让你出事,否则我怎么同师父和师母交代?”
岁安颔首:“好。”
与岁安谈妥,商辞心情大好,立刻去安排启程。
岁安回到禅房时,内里已有人在等候。
玉藻:“夫人,她就是我姐姐,玉蝉。”
玉蝉和玉藻是双生姐妹,相貌相同,但气质迥然。
玉藻是练武人的英气,玉蝉更秀敏内敛。
玉蝉敛眸垂首向岁安行礼,岁安虚扶一把:“我如今才知,玉藻还有一个双生姐妹,你倒真是低调会藏。”
玉蝉:“卑职为长公主办事,不宜声张露脸,还请夫人恕罪。”
岁安半开玩笑半认真:“那就要看看你手头的功夫到不到家了。”
玉蝉面不改色:“夫人放心。”
快入夜时,一辆低调朴素的马车停在灵宝寺前,车内的人隐在暗色的斗篷里,从偏门进了灵宝寺内。
同一时间,商辞派出的人找到了万柔所在。
得知对方是商辞派来的,万柔的兴奋直接盖过了惊讶。
霍岭是和谢原一起离开的,因万柔之前受了伤,他不放心她独自在长安养伤,还请了两个女婢,可万柔不习惯有奴婢跟着,自如行动后就将人都打发了。
谢原防着她不许她进谢府,霍岭不在长安,她连消息都打听不到。
这种被动等待的滋味让她一天比一天难熬。
而商辞这次找到她,就要她想办法跟着岁安一起出发。
当商辞说到此次破坏新政的人极有可能和杀她父亲的凶手有关,万柔热血沸腾,一口答应下来。
出发前一个晚上,商辞又来了一趟灵宝寺。
他已经为岁安安排好了路线,如他所言,就是跟在魏诗云后面走,至于每日行程,下榻地点,他们之间又如何联系,全部安排到位,岁安看了都忍不住感叹一句细致。
商辞笑了一声:“你要出行,自然得面面俱到。”
岁安弯唇:“若非此行是有目的在身,我都要以为自己是出门游山玩水。”
商辞还真准备了:“你不宜露面,一味干等消息也无趣,沿途有些地方景致不错,到时候说不定还真能抽空去走走,当增长见闻也好。”
说话间,商辞忽然发现岁安房中多了几个生面孔的婢女。
“这是……”
岁安将路线图叠好交给玉藻:“我虽是暗中出行,但父亲母亲是瞒不得的,父亲母亲尊重我意,只是担心我在外照顾不好自己,所以多派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