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原把裴愫放倒后, 把聂二娘等人叫到外面,同她们询问被拐卖的情况以及这个裴愫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他几个小娘子吓得不轻,满脸怯懦惊惧, 支支吾吾半天说不明白, 最后还是聂二娘先冷静下来, 说起了前因后果。
据聂二娘所言,她当日是一时大意着了道。
期间, 她好几次想要逃跑, 结果都失败了没少吃苦头。
被送来八月典之前, 她一直被关着, 经历各种驯服的折磨, 最后她实在熬不住, 假装乖顺才逃过一劫。
她们几个是似乎是因为这个八月典才被凑在一起,当做样品送过来。
聂二娘:“裴姐姐是个可怜人,她已经被转手好几道, 所以懂得比我们都多,虽然我们是半道相识,但她却像姐姐一样照顾我们,会教我们怎么避开被罚。”
“她之前说过,有些娘子反抗的太激烈,会被喂下容易上瘾的毒药且折磨人的毒药,甚至更恶劣的招数, 我觉得, 她应当是被喂了这种药。”
谢原的手搭在膝盖上,指尖轻点:“她是今日才发这种急症, 还是此前也有过类似症状?”
“是今日才发。”
“你说, 你们是半道才聚在一起, 那你们相识几日了?”
“三日左右。”
“三日?”谢原微微挑眉:“才三日,你们感情竟已这么好。”
聂二娘苦笑摇头:“都是身陷囹圄的可怜人,两三日的真心相待,不是比虚情假意的人相处二三十年更可贵?恩公,您可有救她之法?”
谢原想了想,说:“救人救到底,若她真的身中剧毒,我们定会为她寻医问药,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须得告知你。”
然后,谢原将自己结实聂晴姐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聂二娘听后,眼眶倏地红了:“恩公是姐姐请来的人?他们一直在找我?”
谢原宽慰道:“不错,等我们离开这里,自会通知你的亲人。届时,你们姐弟三人便可团聚。不过话说回来,此地凶险,所以离开之前,我们都要万分小心,期间会差人守在周围,几位娘子更不可随意走动。其他几位娘子都是顺带救出,该如何解释安抚,还要麻烦聂娘子了。”
搬出聂晴姐弟后,聂二娘对谢原直接从感激上升到了信任。
她连连点头,配合至极:“恩公放心,我们一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对了。”谢原又问:“冒昧的问一句,聂娘子被关押这么久,知道这伙人多少事?”
聂二娘一愣:“恩公指什么?”
谢原:“除了妇人娘子,这些人可有……对男子下手的?”
聂二娘反应过来:“恩公怀疑,您的表弟也是被……”
她想起什么,脸上露出惧色:“不瞒恩公,配将诶接同我们说起这行当的大东家杨二爷时,曾提到他是个十分残暴之人,不止喜欢折磨女人,连……连男子都不放过……”
谢原眉头一皱:“当真?”
聂二娘连连点头:“裴姐姐提醒了我很多事,我才知自己此前真是次次从鬼门关走过,惊险得很,那之后就不敢再随便行动了。”
谢原淡淡一笑:“看来,这位裴娘子的确十分照顾你们。”
他起身:“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稍后我会派人过来照顾她,几位娘子也受了苦,先到一旁的房间好好休息,养足精神。”
等把其他人安置好后,谢原叫来了万柔。
随行的女眷里,只有万柔和裴愫没有任何交集,为防万一,谢原让她来给裴愫搜身。
谢原将裴愫从头到脚仔细看了一遍,吩咐道:“将她身上里里外外都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异样。若她中途转醒,别让她随意走动,我去去就回。”
万柔点头:“明白。”
出来后,谢原和岁安说出自己的判断。
“这个裴愫,来的很蹊跷。”
“从时间来看,裴愫出现在聂二娘身边的日子,几乎就在我们透露出此行来意之后。此外,她们一行好些人,裴愫唯独与聂二娘关系最好,这未免过于凑巧。”
“最重要的是,她这个急症,发的也太凑巧了。此前沦落在歹人手中,受尽折磨都没发作,刚刚获救反而不好了,但聂二娘没见过她吃任何药,说法上都是猜测。”
岁安:“你觉得她是故意生事,想引我们来查看情况?”
谢原给了一个肯定的眼神。
如果裴愫真的是被谁派来这里的人,那她第一件事情,必然是摸清他们这方的底细。
以她的身份,提出要见谁显得很奇怪,惊闹一番,说不定能把人都引来。
岁安恍然,所以谢原直接把她放倒,先握住了主动权。
“虽然眼下还是个假设,但如果我们将她当做敌人安排的眼线,再去看她和聂二娘说的话,多少就有了些引导的意思,更像是知道聂二娘会和我们搭上线,在借聂二娘的口告诉我们。”
比如看似是提醒安抚聂二娘,实则是震慑恐吓,让她打消逃跑念头,又比如让他们相信,他们要找的人极有可能也在杨戒的手上。
当然,猜测罢了。
魏诗云面色凝重:“不,我觉得谢郎君说的就是真相,而且你还说漏了一个最大的理由。”
谢原和岁安同时看向她。
魏诗云抬眼:“姐姐此前告诉我,今朝诸事,最终目的可能是冲着扬州、冲着安王府去的。裴愫是被我赶走的,她心中必然痛恨我,痛恨安王府,若她真与幕后之人有勾连,肯定是乐意参与此事的。”
魏诗云的话多少带了点臆断,但也不是完全没道理。
“在没有切实的证据之前,无谓揣测过多。”谢原看了眼岁安:“不是还要回市集看看吗?已经耽误好一阵了,还去吗?”
岁安却看向不远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