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明问的是祝姑姑与谢六叔,岁安却从谢原的神情态度里读出了“我与XX掉进河里,你会先救谁”的味道。
这是可以回答的吗……
“我……”岁安犹豫片刻:“一定要选吗?”
谢原定定的看着她,点了一下头。
岁安迟疑道:“此事,难道不是该看他们自己的意愿吗?”
“不错,当然要看他们的自己的意愿,”谢原肯定了岁安的说法,又补充道:“但这种意愿应当是在没有外界胡乱干扰的情况下,真正发自内心的选择。”
岁安:“你是说,祝维流在故意破坏祝姑姑和六叔的情分?”
“我没说。”谢原否认:“是你自己说的。”
说着,谢原凑近一些:“但就你的个人意愿来说,你是支持多些,还是反对多些?”
这……
岁安迟疑的片刻,谢原身子直回去:“这还要想!?你是谢家媳妇,那是你亲六叔!”
自岁安嫁进谢府,谢原从未用谢府的名头来禁锢岁安的言行,对她做出什么要求,以至于话一脱口而出,他便后悔了,尤其在岁安渐渐加身的审视中,谢原如坐针毡,仿佛心中一些不可言说的小情绪已然暴露。
下一刻,谢原翻身一倒:“累了,睡觉。”
岁安眼神跟着他走,诧然露笑。
她一手撑着床,探身过去,另一只手戳戳他:“怎么睡了,还没说完呀,是我亲六叔,所以呢?”
谢原翻身平躺,眼睛闭着,精准的抓住岁安的手指,声音都染了倦意:“睡吧,真的累了。”
岁安倾身下去,轻轻趴在他身前,“这么困呀。”
“嗯,特别困。”谢原含含糊糊应声,眼睛都不愿意睁。
岁安抽回手,慢慢坐直,忽然,她捂住肚子,异常的“嘶”了一声。
说时迟那时快,谢原直接从床上弹起来,眨眼间已凑到她跟前:“怎么了?肚子疼?”
岁安破攻,噗嗤笑开。
谢原意识到自己被骗,比起尴尬局促,更多是松了一口气。
他没好气道:“睡觉!”
忙碌一整日,两人终是一起躺下,岁安侧身靠进谢原怀里,他习惯性收臂搂住她。
幽暗中,岁安轻轻开口。
“凭六叔和祝姑姑的阅历,又岂是几个小辈传几句话便可障目蔽听的?他们之间有情却无果,或许是因为一些更深重,更久远的原因。我们可以帮忙,却不是支持一方或反对一方这么简单,而是该找出这个顽疾,你说呢?”
岁安说话时,谢原无声的睁开眼。
看着漆黑的账顶,谢原眼中划过几道深远的思虑。
“元一?”耳边传来岁安的声音:“你在听吗?”
谢原眼神轻轻一动,转头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语气轻缓下来:“听到了,你说的对。”
听谢原的语气变得正常许多,岁安这才放下心,闭上眼:“那就睡觉吧,明日醒来,我们再好好研究。”
谢原亦闭眼,唇角轻轻勾了一下:“好。”
……
自从祝家姑侄到长安后,谢世狄就立马回了府,日日住府上,再不似从前那般神龙见首不见尾。
随着各州道要员离开长安,谢世狄也度过了最为忙碌的一段日子,眼看清闲起来,这就让他有了更多功夫去找祝芸婵。
祝芸婵和祝维流都住在官驿,两人留在长安,主要还是善后,只不过,祝芸婵习惯了军旅生活,所以闲不下来,没事的时候总喜欢骑马射箭,操练强身,不让自己有半刻颓废。
谢世狄对祝芸婵的纠缠可谓是无孔不入,但每当这时候,谢世狄只是远远跟着,静静看着,从不打扰。
“祝姑姑虽为女子,但亦不逊色于男将,军中对她的赞赏不少,想来爱慕姑姑者,也不在少数。”
谢世狄正看的入神,闻言诧异转头:“侄媳,你怎么在这。”
岁安:“有些母亲丧仪的后事要找祝姑姑。”
谢世狄连连点头。
芒山一事后,的确是祝家人在帮着皇帝处理山中的事,岁安找来也合情理。
“六叔找姑姑也有事吗?”
谢世狄沉默片刻,避开岁安的问题,笑道:“既然你有事,你去吧,我走了。”
岁安拜别,谢世狄摆摆手示意她不用多礼,转身离开。
眼看着谢世狄走远,岁安正想去找祝芸婵,一转身,她竟已主动走来。
看起来,她早就知道谢世狄在旁边,故作不察罢了。
“姑姑。”
祝芸婵笑道:“不是说在府上养胎吗,怎么专程跑出来了。”
岁安:“也不累人,总呆在府里也、闷得很。”
祝芸婵见她带足人手,身边都是服侍惯了的奴才,马车又大又稳,也知不必过多操心:“行,走走也好。是为芒山的事?”
岁安一语道破:“芒山的事一直都是祝哥哥在忙,我今日来,是想和姑姑说说话。”
祝芸婵沉吟片刻,笑了一身:“怎么,嫁了谢家郎君,说话做事都有立场了?”
岁安笑着摇摇头:“不是,是有些别的事情想和姑姑聊,也想听听姑姑的意见。”
祝芸婵愣了愣,点头:“行,说罢。”
……
如果说谢韵娴归家是谢府发生的一件大事,那么谢原代替袁书勤升任为户部侍郎和谢升贤卸任尚书仆射,则是谢家另一桩大事。
谢原在二十出头的年纪做到户部侍郎的位置,绝对算是年轻有为。
不止是他,连带周玄逸、段炎等在盐政和山难中颇有功劳的贵族子弟,也正式得到了建熙帝的嘉奖封赏,终于开始踏入要职之列。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原以为会重建的暗察司,随着李岁安闭门养胎,再度沉寂,无人去提。
这件事让不少摩拳擦掌之人倍感失望。
暗察司一旦由李岁安重建,就变成了有规制受管制的衙门,加上它直属于皇帝,必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