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中也如此。
只不过电梯间空间本就很小,他确实想拉开距离也拉不大。
察觉到了他回避的动作,季凛唇角挑了一下,随手便把手里手机转向了闻冬,边低声解释道:“就是席应宗,估计职业病犯了,问我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
讲完这句,他又侧身靠近闻冬,贴在他耳边笑道:“我的小玫瑰,我早就说过,我对你完全坦诚。”
闻冬其实很不习惯这种感觉——
这种心里隐蔽在意的,期待的,没有讲出来也会被充分满足的感觉。
这种感觉会让他的心脏变得很轻,很软,飘起来,却难以落到实处。
于是与季凛对视一瞬,闻冬就移开了目光,也转开话题道:“要不要...也叫席医生一起来吃饭?”
知道闻冬是在逃避话题,季凛也并没有再继续不放,而是顺着他的话道:“他估计没空,一般他每次约我都会提前一天。”
不过虽是这样说,季凛还是给席应宗象征性发了条信息,问他有没有空一起聚餐。
但结果和季凛所料一样。
季凛再次把手机屏幕转向闻冬,闻冬垂眸去看,就见席应宗连续回过来两条——
没空,我有个手术,大手术。
祝你们玩得开心。
闻冬随口感叹道:“当医生也蛮辛苦的。”
“确实,”季凛温声应道,“不过席应宗讲过,他很喜欢当医生,认为外科医生这个职业很有灵魂。”
“什么?”闻冬下意识问,“救死扶伤?”
他这话刚出口,电梯就“叮”的一声到达一楼,电梯门缓缓打开。
季凛边习惯性抬手去挡电梯门,边勾唇淡声道:“不,是因为外科医生看谁有问题,就能给谁来两刀。”
闻冬忍不住笑了一声,真诚道:“难怪你们能做朋友。”
他之前还以为席应宗和唐初一样,是个非常正常的人,现在看来好像也没那么正常,有的想法也怪神奇的。
两人边聊边向停车场走,想到什么,闻冬又忽然问:“对了,你吃东西有什么偏好或者忌口吗?”
说来也很有意思,明明两人已经是一起经历过生死,且约定了以后会共生共死的关系,可闻冬却还不知道季凛的口味。
当然,这也确实不怪闻冬。
季凛从最初给他送的海鲜粥和鳗鱼饭开始,闻冬就觉得季凛每次选的饭都很合他口味,但等真正和季凛一起吃过饭后,闻冬又觉得摸不准季凛的口味了,因为他从来不主动发表意见说想吃什么,不想吃什么,永远都是四个字:“我都可以。”
而最后也确实如此,每次无论吃什么,季凛好像都吃在那个度上,不会因为觉得什么好吃就多吃两口,什么不好吃就少吃两口。
闻冬问这话纯属闲聊,这本就是个很寻常不过的问题,可不知为什么,听到这个问题后,季凛却极其罕见沉默了一瞬。
直到两人一起坐进车里,季凛探身过来给闻冬系安全带,他才语气如常回答道:“没什么偏好,也没有忌口,吃东西对我来说只是维持身体正常运转,所以吃什么都可以。”
闻冬再次怔住。
很突兀的,他又忽然响起了先前季凛对唐初说过的话,关于所谓情绪即弱点的那番理论。
在那个理论下,没有情绪就可以无往不胜。
明明这和他们刚刚聊的话题好像毫无关联,可在这个瞬间,一个曾一度席卷过闻冬脑海,又被他搁置的猜测却再次涌了上来——
除去季凛的“疯”以外,他的身体上确实有很多异于常人的地方。
比如永远一成不变的草木气息,比如绝佳的对疼痛耐受能力及惊人的恢复能力,比如极其出色的听力及夜视力,再比如...好像味觉缺失...
正常人不该是这样的。
黑色ne已驶上正路,闻冬忽然偏头看向正开车的季凛,夕阳余晖中他的侧脸轮廓分明,俊美若神袛。
迟疑一瞬,说不上是试探还是别的什么情绪,闻冬轻声开口:“季凛,所以你和对你说过那句话的人一样,你也觉得情绪对你来说,是阻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