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大地的颜色,再次淡了一些。
四成!!
短短的时间内,泠修崖将这枯冥九衰的诅咒,以自己的身体,吸走了四成,这四成的诅咒,让他全身存在了无法形容的剧痛。
他的牙齿松动,他的皮肤老化,他的骨头松软,七窍流出黑血。
“我的婚礼,不该是这个样子。”
“我原本打算给她的惊喜,可如今……却要眼睁睁的看着她一点一点的消失,身体上的痛,相对于心灵上的折磨……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泠修崖微微转头看着我,他深吸口气,他身体内的诅咒已经积累了很多很多,多到永恒境界都很难去化解,他的五脏六腑也都开始了枯萎。
这一刻,我……睫毛轻颤,想要流泪却发现无法流出了。
泠修崖身体蓦然一震,从嘴里喷出一口黑色的淤血,这赫然全部都是诅咒所化,如同黑色的火焰,烧干了他的五脏六腑。
他整个人如油尽灯枯一般,竟然踉跄的退了几步,一代枭雄的他,如今已有些站不稳。他的面色很苍白,他的身躯和憔悴,他的样子……也很落魄。
落魄的,让人心疼。
在随着泠修崖已经无法承受吸收的瞬间,那被他先前替我尽数阻挡的诅咒之力,如开闸的洪水一样,铺天盖地的将我淹没。
泠修崖神色一狠,再次不遗余力的伸手按住地面,可是他吞噬的速度已经很萎缩,而且永恒境界似乎也有了枯萎的迹象,竟然……不在运转。
我望着泠修崖,没有多少力气说话,但那目中的焦急与深深的担忧,蕴含的悲伤,让我在这一刻,内心撕裂。
随着泠修崖施展永恒境界的枯竭,在黑鼎诅咒爆发下,却是铺天盖地的席卷在我的身上。
那一瞬间,在生机和灵魂流失的同时,牵扯的还是我腹部中的阴胎,婴儿还只是未成形的一团阴气,是我身体护住的结晶。
腹部隐隐约约传出的疼痛让我能清楚的感受到孩子真被一股无形的吸力扯出体外,消散在天地间,这种眼睁睁的流逝让人无法抓住却可以清晰感受的感觉让我恐慌。
我能承受冥枯九衰所带来的痛楚,哪怕是付出生命,我也不会如此慌张,可是在这一刻,在孩子凝聚成的阴气渐渐地消散时。
我神色从来没有过的恐慌。
“泠修崖。”我脸色大变,惊恐的对泠修崖用尽力气嘶哑喊,“孩子……我们的孩子……”
我用手捂住腹部,能够清晰感受到从小腹里传出跟轻微的颤抖,那仿佛是一个即将成型的小生命在本能的挣扎。
泠修崖那已经是灰血色的眼眸里,在听到我这话的瞬间,终于是重新散发出了光彩,但那神色是悲愤,是压抑的愤怒。
他蓦然散开自身所有的修为,再次去疯狂的吞噬诅咒,仿佛是要把诅咒全部吞下,让他独自承受一起的痛楚。
但因为猛烈的毒素,让他蓦然浑身一颤,嘴里再次喷出一口黑色的淤血。
这场婚礼……成为了灰色,成为了血色的婚礼!
一场,可能永远都完不成的婚礼。
这本应该是人生大喜的日子,可如今……却成为了大悲。
泠修崖笑了,仰天大笑,那笑容里带着癫狂,带着一股怨恨,更有强烈的不甘心,笑声里,他双手轰鸣,哪怕体内已几乎要被诅咒的枯萎占据,可依旧还是再次吸收。
轰!
大地震动,颜色再次改变!
五成!!
黑袍泠修崖现身的瞬间,张开双手,铺天盖地的邪气肆虐而出,无穷无尽的诅咒,轰隆隆的凝聚而来,风暴滔天中,泠修崖在这风暴内,他的身体化作了黑洞,吞噬一切。
七窍流血,他的皮肤出现了碎裂,他的身体仿佛要化作一滩血水,体内积累的诅咒,已到了极致。
这诅咒,来自枯冥九衰,那是枯萎之力的极致,枯萎大地,枯萎一切在大地上出生的生命,此刻积累在泠修崖的身体内,永恒都无法磨灭时,泠修崖的身体,轰然一震。
“五层……他……竟然吞噬了五层。”
“三层已经是他的极限,可是七殿却偏偏坚持吞噬了五层。”
“他是为了那个女子,不然七殿已经倒下了。”
在面对帝铘鄍那种庞然大物之下,无人上前撼动,而冥枯九衰香的诅咒针对的是冥界之人,他们无法吞噬。
这一切他们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第七山海。
他们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场面,尤其是此时的第七山海,原本熄灭已经平缓的漩涡再次升腾而起,化为黑色的风暴,更是让人哗然。
“他到底为了什么?”柳子川站在山海,望着第七山海上不顾一切的泠修崖,他那种疯狂的举动让人不解,也让人感觉心疼。
“为了那个阳世的普通女子。”在柳子川身旁的鬼公子已经收起了折扇,脸上也早已经没有平时时时刻刻都显露出来人畜无害的笑容。
虽然依旧有些翩翩公子的模样,但是身上散发出来的也是凝重。
在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语气里气其实同样夹着疑问,对于他们没有经历过世间之情的人来说,即使这种做法让